我是爱德华,一名从渡鸦城出发要游历云之大陆的一级法师,我要一路西行前往安杜隆之城,在那里了解更多的知识。
说是游历,其实我更喜欢在家里待着,每天吃吃睡睡玩玩,过着混吃等死的生活。
于是我就出来了,即使当初鸦羽不把我调出来,我在一段时间后也会选择自己滚的。
我知道很多事情,我知道不能待在渡鸦城过这样的生活,我知道我受过什么“教育”。
有些事情我不想一次次的想起,我的记性一般,所以我希望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能慢慢的像淤泥一样永远的沉在湖中。
有些事情我想忘记,可我忘不了。
有些事情我想装作不知道,可我比谁都清楚。
他们总以为我眼瞎,他们总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们总以为他们能站在局外来看待我这个玩具,她们总以为我就是一个天真的蠢货,天真的没有一点怨恨和攻击性。
我眼瞎,我脑子不好,我是一个蠢货。
我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愿意当一个快乐的蠢货,有吃有喝有人照顾。
他们认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会害我。他们认为我蠢,没有攻击性,所以养着我,满足我的各种要求,让我当一个幸福的蠢货。
说实话,我很感激这些把我当成是蠢货的人,起码他们给了我一个美好的结局。
我认为,我即使是将这些给于我痛苦的人全部杀掉,我也无法比现在过的更好。有这么多的好心人能陪自己这个蠢货一起装傻,还有什么不满的呢?
我很满意,也很珍惜那时候的生活。
然后,让我被那些人惦记,让我承受一切痛苦的力量变成一个指导者,它告诉我,是它帮助我完成了那些人的要求,让那些人允许我我可以开开心心的度过下半辈子。
再然后,那东西对我说:你命中注定会成为一个强者。
所以哟,少年啊!不要犹豫!去变强吧!
于是我抛弃妻女,舍弃了原本的一切,舍弃了那些人给我的施舍,舍弃了下半辈子的美好生活,出来打拼了。
我不认为我是一个好人,也不认为因为我不是好人就应该承受这一切,更不会将现在遇到的一切当成是我上辈子罪恶多端所受到的惩罚,那和我有毛线的关系?
我是一个人,周围有人的时候我就是人,周围没有人,我就不是人了。
以前我怕鬼,现在我不怕了。
看着车窗外面的夜空,我就在想要是突然从那里冒出一张冰冷的人脸,我要如何与对方打招呼。
或许我应该对他说:不要怕,我不会让你感受太多的痛苦的。
在我马车后面的车栏里就是车夫休息的地方,那里只有一面靠着车厢可以遮挡一些风,车夫睡觉的时候就需要将自己都装进厚厚的睡袋里才能暖和一点。
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没有想过让车夫进来休息。
如果不让车夫进来休息就是坏人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好人就不足百万分之一了。
能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选择让车夫进来休息的,一定是车夫的亲儿子。
原谅我,我只能这么说那些人。
先不说一个人在外面可以有效的吸引过路野兽的注意、可以有效的预警、可以争取一些逃命时间和反应,就说车夫拿到的报酬,他是收钱办事,而且两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我忍受对方身上几月不洗澡散发出来的味道,和这个百分百睡觉会打呼噜的人待在一个车厢内?
能忍受这些,并且还不怕睡觉的时候被车夫给谋财害命的,一定是车夫的亲儿子。
我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我就在想,车夫会不会在看到我得到了威尔的赠与后起了歹意,会不会愚蠢的以为这是那位法师大人留下的可以成为毁天灭地强者的绝世宝物。
不是我想的多,是人类的么写的,我就怕对方当真了。
所以我就认为,窗户外面要是突兀的出现一个车夫的人头,也是合情合理的,尤其是这种寂静的荒野之中,月黑风高夜,谋财害命时。
其实我以前很乐观的,总能够笑出来,想哭都难,然后我就跪了……
在有人的时候,我还能笑出来,想哭都难。
在没有人的时候,我笑不出来。
我想起了那个旅者之神的信徒威尔,在我所知的情报中,神明是很好的,他们无欲无求、不会干预凡间的种种,只会在信徒需要的时候出现。
至于这情报的书写者,自然就是神殿的牧师了。
和威尔的相处过程很短,在威尔离开之后我就知道我这人,是没救了。
我明白,只要周围还有一个人在,我就依旧是那个乐观的人。
当周围没有我认可的人在时,那么我就不再是人了。
我是负面体,没有负面情绪的负面体。负面体本身就是产自于负能量,自身是不可能有负面情绪的。
人类因为怨恨等负面情绪会产生负面体,但是负面体存在的意义不是报仇,负面体的存在就是扭曲,扭曲周围的一切活物,不会针对在场的某一位。
这一夜,我失眠了。
当我在阳光照进车厢内之后走出车厢时,我认为我是用恶意来针对车夫了,总以为这世界上都是坏人,我批评了自己。
然后我看到了头发凌乱,眼眶发黑并因为我的注视而有些躲闪的车夫。
我想多了……
“你没事的话,现在就赶路吧。”我对着车夫说了一句,然后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