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如此问?”
“是药三分毒,毒与药混淆,只怕银针也难以辨别,故此小心为妙,药从御药房送至翊坤宫,路途遥远,经过道道宫墙,只怕也要经过不少人的手,即便在翊坤宫熬药,那药罐药盖也难免未被人动过手脚,声诺知道小主喜欢养些小动物,在医学上小白鼠的人体机构与人类相符,并且体态娇小,若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吃下去,立刻便会有反应,小主不如养一只,以防万一。”
“你的意思?”听他如此说,我自然要多想,那群人恨不得我早死,怎会让我好好地活着呢?
“不要一万,只怕万一,害人之心不可以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主保重!”他偶尔叫我小主,偶尔叫我姐姐,我却明白,何时他会叫姐姐,何时会称呼为小主。
“清颜妹妹,只怕要睡上几个时辰,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说完便就告退离去了,颂芝送他走后朝我问道:“他这话中有话,不知是何意?”
“还能有何意?只不过防不胜防啊?我总不能日日都如此防患吧,大禹治水在于疏,总得找个机会让人知道,敢与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他总是如此,即便面对咱们也是有所保留的,有话为何不直说,让人猜来猜去,真是费劲?”颂芝有些抱怨地说道。
“人生难得糊涂,他一心想着悬壶济世,不料却见证了后宫之中颇多血腥,自然希望自己不知道,偏生他又太过聪明,凡是都能看得透彻,也只能徒增伤悲了,我常常想,人世间如声诺这般仁心仁术,善良纯真,正义秉然的男子能有几个?能遇上他,也不知是福气还是冤孽。”
后宫之中明哲保身者大有人在,左右逢源者比比皆是,如观音菩萨一般想要普渡众生的怕只有他一个啊?即便皇后要杀他灭口,皇上面前,他也一字不提,即便我被打入暗室,皇后面前,他也一字不语,太医院的人欺压他是新人,派他来给我看病,分明是个吃力不讨好,随时得罪人的苦差,他心中也没得丝毫的怨气,反倒为陈太医的命运而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