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款为:顾影
皇上见后,心情大悦,命苏培盛去查看这画到底是何处而来的?画中女子又是何人?齐妃的宫女素云刚好去钦安殿为齐妃祈福便说:“咦,这画中之人,为何这般眼熟呢?好似在哪里见过?”思索片刻便说道:“哦,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住在玉锦堂的郭答应吗?不知谁这般大胆敢画小主的画像,还流露在宫中,看我不禀告齐妃娘娘,好好的惩治一番。”
皇上听后哪里还顾得上查看那画中落款是何人,忙着进了启祥宫的玉锦堂,只见一名身姿窈窕的曼娆女子正在庭院中作画,一名侍女在侧研磨,问道:“小主,您这是在画什么?树不成树,花不成花,看上去虚无缥缈的,看上去像天空的云彩,可是却又有着树叶的形儿。”
“树再枝繁叶茂,终究会黄叶飘零,树枝枯萎,花再炫目璀璨,终究会和风卷为地下尘,云再洁净高傲,也免不了化为霜雪雨露落人间的命运,有根的连根拔起,有色的七彩混淆成了黑泥,有形的终究会化开了形,正所谓烟消云散是也,倒不如画一缕轻风,看不见摸不着抓不住,无形无影,无踪无迹,无根无底,也就无所惦记。”
“奴婢不懂,这花儿既然无形无影,那如何画得出来呢?”
“遇树便成树形,遇花便成花形,遇见云么,云散了,自然便能见了月明,成了月形……”
“紫禁城的风景养人,紫禁城的风也顺势,朕家大业大,竟不知庭院之内便藏了美娇玉琼兮?”皇上见惯那些谄媚邀宠之人,听惯了阿谀奉承之语,偶尔听了这种怨天尤人的抱怨之言,反倒觉得十分新鲜。
“朕糊涂,怎舍得如此佳人顾影自怜,孤芳自赏呢?何名?”
“臣妾郭氏,下车何轻盈,飘然似落梅,盈字正为贱妾闺名。”
“郭盈?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区区‘盈’字怎够?还需乐得轻盈才好,贱妾闺名郭乐盈。”皇上直赞好名,走近一看见画中一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枝叶环环相扣圈圈饶曼而上,尽头便是那白云遮蔽,便问:“此画何名?”
乐盈低头浅笑略带妩媚羞涩微微启齿道:“扶摇直上九万里,守得云开见月明,臣妾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而已……”
当夜便承宠,次日晋升为贵人,赐号为“莹”。
郭氏与菀妃、惠嫔、安嫔等人同年入宫,却年龄略下,当日虚岁十三,如今四年已过,正是碧玉年华,容貌心智也许不及菀妃,沉稳端庄不及惠嫔,谨慎心细不如安嫔,而姿态神韵却是有过之而不及,进退有度,安静恬然正是皇上所需要的,得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齐妃也因为她的关系能够有着多见皇上的机会,为此皇上对三阿哥弘时也稍微的渐渐了恨意,何况廉亲王与九王都已经命丧黄泉,作为从犯,又是被人挑唆,便也从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