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那小子去了丞相府?”驿馆的房间里,桓温听到宋五汇报的结果后,吃惊的问道。
宋五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公子,小的按照公子的吩咐,一路上远远跟随着高公子,一直跟到乌衣巷的丞相府,高公子向守门的军士出示了一枚金色的令牌,之后高公子就被一个像是管家的人带进了丞相府,很长时间没有出来,小的担心公子等得着急了,这才急忙回来向公子报信。”
桓温眉头紧皱,自言自语的道:“这小子是来建康找他父亲的,可他怎么找到丞相府去了?难不成,他的父亲在丞相府里当差?”
一想到这里,桓温的心里不禁有些担心起来,如果高飞的父亲真的在丞相府里当差,即便是个小官,其地位和身份也要比自己的父亲桓彝这个地方上的县令要高出许多。从乌江到建康的路上,桓温一直对高飞冷嘲热讽的,如果高飞记恨在心的话,将这件事告诉给了高飞的父亲,那他岂不是又给自己的父亲惹了一档子事吗?
如今细细想来,还是父亲桓彝的眼光比较独到,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高飞并不是简单的小孩,一直想让他和高飞交往,成为朋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现在桓温的心里当真是后悔死了,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因为嫉妒而看高飞不顺眼,更从来没有把父亲桓彝交待的话放在心上。
但是转念一想,高飞虽然是去丞相府找他的父亲了,可是丞相府里的人很多,有家丁、奴仆,说不定高飞的父亲是丞相府的家丁、奴仆也说不定呢。
一想到这里,桓温的心里登时平衡了很多,他觉得在未弄清楚高飞的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自己不应该那么担心。
于是,桓温长出了一口气,对宋五道:“好了,这件事你办的很好。现在你陪我去一趟庾府吧。”
“是,公子。”
桓温要找的人,正是他父亲的少年故交庾亮,此时庾亮在朝廷中出任中领军的职位,负责统领禁卫军。
庾亮身为中领军,又是太子的大舅子,其身份自然尊贵万分,在建康的达官显贵大多都居住在乌衣巷,他的府邸也不例外,就在乌衣巷中,距离王导的丞相府也不算太远,但要抵达庾府,就必须要经过丞相府。
当桓温在宋五的带领下,经过丞相府的时候,他不自觉的向丞相府里眺望了一番,心中却在想着那个高飞的父亲,到底是丞相府里的什么人。
过了丞相府,桓温、宋五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这才抵达庾府。宋五上前递过拜帖,庾府的家丁便进去通报了。
不多时,家丁便从庾府里面走了出来,请桓温、宋五进去。
在家丁的带领下,桓温来到了庾府的前厅,家丁奉上茶水,并且请桓温就坐,而宋五则站在厅前的回廊中等候。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身穿白袍的男人从后堂走了出来,年纪约有三十岁左右,面目俊朗,仪表堂堂,正是中领军庾亮。
庾亮刚一出现,桓温便站了起来,毕恭毕敬的向着庾亮拜道:“小子桓温拜见叔父!”
“快免礼!”庾亮一边说着话,一边打量着桓温,“三年不见,不想贤侄竟然长这么高了,快坐下吧。”
“谢叔父!”桓温又是鞠了一礼,这才坐下。
庾亮与桓彝虽是故交,但桓彝的年纪却整整比庾亮大十三岁,年轻的时候,庾亮曾经四处求学,拜在了经学大家桓颢的门下,而桓彝正是桓颢之子,在庾亮求学期间,桓彝对庾亮一直照顾有加,久而久之,两个人便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庾亮学业有成,加之天下动荡不安,庾亮便回到家中随父南迁至会稽,这才和桓彝分开。
十年后,庾亮和桓彝在建康重逢,此时的庾亮已经成为了太子的大舅子,而桓彝因为为人太过正直,仕途一直不顺,竟然做了好几年的县丞,庾亮于是便向朝廷举荐了桓彝,这才有了三年前桓彝走马上任乌江县令的事情。
桓温刚刚坐下,庾亮便问道:“你父亲可曾来到建康?”
“回叔父话,父亲大人因为公事繁忙,无暇来此,特教小子前来拜会叔父。另外家父还写下了一封书信,让小子转交给叔父!”说话间,桓温便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书信,直接走到庾亮的面前,双手捧着书信,等待庾亮取走。
庾亮二话没说,当即取走了桓温手中的书信,立刻拆开来看,匆匆一览之后,脸上便浮现出许多笑容,哈哈大笑了起来。
等庾亮读完了书信,便问桓温道:“你父亲信中说还有一封奏折,现在何处?”
“在小子身上!”桓温当即将奏折取出,递给了庾亮。
庾亮手下奏折,匆匆一览,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对桓温说道:“你父亲做的真是太好了,真是没有辜负我对他的期望啊,正好你父亲的任期即将到了,明日我便将此奏折递上去,朝廷定然会对你父进行升迁的。对了,贤侄啊,你现在住在何处?”
“住在城西的驿馆当中!”桓温道。
“胡闹!贤侄来到建康,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却要先去驿馆?难不成叔父这里还住下不你吗?”庾亮突然厉声说道。
桓温忙解释道:“叔父息怒,小子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不愿意打扰叔父罢了,再说既然书信已经送达,那小子明天便要回去了。”
庾亮道:“急个什么?你既然来到了建康,就要在这里多逗留几天,好好的在建康城中游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