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夜幕的乾永殿,宫灯早已点燃,偌大的大殿中,只有三人,空旷至极,让人不由得觉得有些阴冷。
“非雍,你虽是大承国的将军,可毕竟是朕的儿子。自称末将成何体统!”
年鼎盛的脸色上没有父子久违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君臣之意,语气中也没有任何的关心。
年鼎盛说完,站在大殿之中的年非雍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睁着眼睛望着他。
年鼎盛的声音突然降低了,“朕忘记了,你现在耳朵听不见了。”
“父皇,既然北漠的战事以平,儿臣请辞镇北大将军一职,还有,这是虎符。”年非雍将虎符从袖口中拿出来,摊在手心。
年鼎盛朝着身旁的何沿使了个眼色,何沿立刻下去,将虎符从年非雍的手中拿了出来。
何沿将虎符交到年鼎盛的手中,年鼎盛没有多看,而是抬眸看着殿中的年非雍,“请辞这件事,朕准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府休息吧!”
年鼎盛知道他听不见,此时何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年非雍便跟着何沿出去了。
大殿中,年鼎盛看着手中的虎符,然后紧握住,他的手指已经有些纤瘦了,上面还有细细的皱纹,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他老了。
再也没有年轻的时候,开疆扩土的雄心壮志了。
或许,他该考虑考虑大臣们的意见,是时候选立太子了。
永安侯府,芳菲苑。
李昔年慵懒的躺在贵妃榻中,身旁的炉火缭绕,手中的小暖壶也正热,在家真好啊!
这才是理想中的冬天啊!
玉歌一身冷气的冲进屋内,哆嗦哆嗦身体,“小姐!不好了!二小姐过来了!”
李昔年闭眼,望天,传说中的宅斗,真的要来了吗?
她可不可以申请晚一点,她还没有准备好啊!
“你看你,一惊一乍的,二小姐来了就来了,又不是没有来过。”金络对于玉歌刚刚冒失的样子,颇为不赞同。
玉歌噘嘴,委屈道,“金络姐,不是我冒失,而是二小姐她来势汹汹,看起来不像是善茬啊!”
“大惊小怪,二小姐那一次来不是来势汹汹,然后焉哒哒的离开。”秋来正从里屋抱着一床毛毯出来。
“秋来姐,你说的是,我们芳菲苑可不是任人欺凌的主,也不知道这二小姐怎么想的,明知道不管出了什么事,老爷夫人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还非要时不时的来找麻烦。”玉歌歪着头,神秘兮兮的问道,“难道她是闲得慌吗?”
“不要胡说。”金络瞪捂着嘴,走到里屋去了。
李昔年躺在榻上,安静的听着她们说话,而她的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会说话,撕逼她吃亏啊!
吃亏很大啊!骂不起来啊!身为一个名嘴竟然骂不起来,这如果是被以前的同行知道了,一定把他们笑死的。
笑死了也好,多个人来陪她。
果然,不到一刻钟的时间,芳菲苑就迎来了永安侯府的二小姐李再美。
李再美进屋之后,身后的丫环取下她身上的披风,她莲步轻移,朝着李昔年走去,“听闻妹妹昨日出府受了些风寒,今日本一早就打算前来探视,却听闻妹妹又出府去了,所以才耽误了些时间,想必妹妹一定不会怪二姐吧!”
“哦!倒是我疏忽了,听闻妹妹的嗓子不舒服,不能言语了。真是可惜啊!”李再美在李昔年的对面坐下,然后瞟了眼金络和秋来。
金络和秋来福身,“二小姐吉祥。”
“嗯,免礼吧!”李再美这才满意的回头看向李昔年,“这小脸红润,看起来风寒应该好了很多了。”
李昔年从袖口中拿出纸条,很快用炭笔写了谢谢两个字递给李再美。
“不客气,关心妹妹,是姐姐应该做的。”李再美笑笑,将纸条扔进炭火之中,炭火霎时间旺了一下,然后又瞬间恢复正常,炭火上面只留有点点黑色。
李再美说完,李昔年已经将写好的第二张纸条递给她了。
【夜深露重,容易感染风寒,二姐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李再美看过之后,纸条握在手心之中,“妹妹说的是,只是二姐这才刚来,就让二姐走,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李昔年打量着李再美,这个夹在李珏尧原配妻子和平妻的女儿中间的庶女,她的模样虽不是倾国倾城之姿,倒也亭亭玉立,眉清目秀,是个姿色不错的女子。
只是从李昔年的记忆中可以看出来,这个女人是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或许是因为她身份尴尬的缘故,越是如此,她越要表现自己,无论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有种逞强好胜的精神。
可惜的是,侯府大小姐李妩媚不屑与她相争,几乎是见都不见她,李再美自以为李妩媚是没有脸面见她,直到又一次李再美无意间听见李妩媚弹琴,从吃再也不敢再李妩媚面前班门弄斧。
然后就开始在李昔年的面前耀武扬威,可李昔年毕竟是皇宫中派的嬷嬷来教导,行为礼仪都颇俱皇家风范,李再美的无数次挑衅都被李昔年给委婉的拒绝了,之后,李珏尧就下令不准李再美到芳菲苑来。
直到半年前,宫里的嬷嬷离开侯府,李再美才被允许到芳菲苑中来,再拿孤独的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几年里,李昔年连府中的样子,府中人的样子都记不清楚,就连自己的亲娘,也没有见过几次。
【二姐愿意来这里坐,昔年自然是欢迎的,二姐喜欢就多呆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