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淼回屋美美的泡了个澡,换了件干净舒爽的睡袍,她从柜中捡了本未看完的医经,躺在靠窗的软榻上,一面沥干头发,一面看书。
医经看了大半,她瞅了瞅窗外,月亮又爬的高了些,她摸了摸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
“睡觉!”
她伸了个懒腰,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她正准备将书放回书架上,余光不偏不倚的扫到姬若离交给她的油纸袋。
她停住了脚步,犹豫半晌之后,她撂下了手里的医经,携着油纸袋钻进了淡紫色的纱帐中。
她都说了要废物利用,放着东西不看白不看!
姬若离给东西很厚实,她信手拆了油纸袋,一页一页的纸张散在薄被上,像大片大片的树叶似的。
她随机的挑了一张来看,是张放的个人习性,内容很详细,包括他喜欢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
“没事放这些内容干什么,都不觉得鸡肋吗?”
她摇头失笑,又随手捡了一张来看,是张放的各种丢人事件,其中还原了不少她道听途说来的事件真相。
她开始还觉得无聊,可看着看着,竟然上了瘾,一张接着一张的往下看。
待她看完张放的“生平小传”,竟然已经过了大半夜。
她将看完的纸张叠在一边儿,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直的上半身,自己都忍不住嫌弃道,“女人呐,果然天生喜欢看绯闻!”
她又捡了剩下的纸张来看,都是些诗词歌赋,笔迹清秀俊逸、笔锋流畅的同时,收尽磅礴的气势,显出潜龙于山林的隐忍不发。
看字如观相,唐淼一瞧这字,就想到了姬若离。
听流觞说,鸿儒学院入学试,学员可从琴棋书画中任选两样来考核,被认作优异的人,在给太子伴读的同时,会被太傅大人收做门生,给自己将来的平步青云,打下坚实的基础。
姬若离在围棋上的造诣,按照唐淼的话来说,已经到达了魔鬼的级别。
他昨天和今天一直拉着唐淼下棋,在他痛下杀手的摧残下,唐淼的棋艺比之前狠辣了许多,对姬若离的怨言也多了许多。
她又看了看手中十几页的诗稿,在想想这几日的遭遇,她忍不住双手合十,明白了!
“这小鬼是想我选这两样啊!”她抖了抖手中的诗稿,有些激动,“这是名目张党的作弊啊,漂亮!”
“嗯,所以这诗稿不准用!”
屋内传来赞同的附和,唐淼心中一惊,她正准备喊流觞,一阵风掠过,掀起她床前的纱帐,她手中诗稿被人轻而易举的掠去。
阴庭夺了诗稿藏于身后,他侧身立于床头,月光斜了进来,照出他完美无瑕的身姿和脸庞。
唐淼转瞬一喜,她惊奇的站了起来,“便宜师傅,你怎么在这里?”
“不来这里,我怎么知道有人给你作弊?”
他忽然扬了扬手上的诗稿,唐淼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那个,师傅,阿离哥哥也是好心来着,不过我没准备用。”
她笑眯眯的避重就轻,她是没准备用姬若离的,但她依然会作弊,毕竟她当年背了好些古诗词,而且都是名家出产的精品。
“嗯,这小子写的确实不怎么用,你不用很正确!”
阴庭赞同的点头,他不屑的瞟了两眼姬若离的诗稿,干脆利落的撕成了碎片,又洋洋洒洒的将纸片扔进了香炉中。
“师傅,你别……”
唐淼不想阴庭来这么一招,她刚才觉着姬若离的字写得不错,还想着要留下来好好欣赏一番呢!
她鞋都没穿,直接跳下了床,可却抵不过阴庭的手快,诗稿已经渐渐化为灰烬。
她不忍的叹了口气,倒是可惜了那字了!
阴庭转身看到她赤着脚站在地上,不由道,“我烧了你作弊的诗稿,心里不开心了?”
“没,我只是担心我的香炉小,不够师傅您烧的!”
唐淼坚定的摇了摇头,她至今没忘他师傅美型的外衣下,藏着一个心里变态的中二病青年,对付这种少年,向着他,夸他就准没错!
“还是你孝顺!”阴庭开口赞道,不等唐淼搭话,他紧接着又道,“明儿你要好好表现,要是赢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还有好处?
唐淼心中雀跃了,拜个中二病师傅也挺好,虽然他的思维和常人不一样,也总神出鬼没,可她拜师才几天,就看到第二次花红了?
眼瞅着香炉内的诗稿碎片燃尽,阴庭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他下唇轻抵着白瓷杯,幽幽道,“徒弟啊,你知道现在唐毅和张放对阵的消息传出,盛都城内大小赌坊的赌局中,最大的赔率是多少?”
他的话犹如一盆冷水,从唐淼的头顶直冲而下,顺便给她雀跃的心降了降温。
她重新爬上了床,将自己已经冰凉一片的小脚伸进薄被里会暖,她两手环在膝盖上,体贴道,“师傅,您就说您下了多少!”
阴庭顾左右而言他,“盛都最大的赌坊一赔一万,你皇帝姑父买了一万两黄金赌张放赢。”
“所以?”唐淼静待他的下文。
他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方才道,“我知道你和唐毅二人兄弟情深,你不会见死不救,所以这不就是你和张放的赌局么,你是我徒弟,怎么可以叫人瞧不起,就算是皇帝都不行!”
“所以师傅我下了十万两黄金赌你赢,还在盛都给你们唐家造了个不小的话题,现在都有人跟着我转投你赢了,看师傅是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