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家最近过得不好,很不好。
胡不广听到外头风声的时候,就觉得已经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他不敢再自作主张,把这些一一告诉了胡作非。
“你说他对那小丫头?”要不然唐颂不可能反应如此大啊,但想着满意那还是孩子一般的样子,要说动情,似乎也不太可能。
胡作非老辣,沉思片刻,摇摇头,“他不是为了那丫头,他是真的以为翅膀硬起来了。”
当年的事情,胡不广也不是完全了解,只有些不解,“爹,要当初真的是那样,何必如此呢,真的让他这样好起来,还不如之前就解决了一了百了。”
胡作非也是有些后悔,到底没有冲动,“一步错步步错,当年的事情你还小不知晓,我们要一来的时候你堂兄就不在了,要这个小的再没了,照着当时他们的声望,不说分出去的刘老三放不过咱们,就是其余的那些熬糖人家,就能让咱们过不下去,这样大的肥肉,是个人都想分一杯羹,不过都碍于名不正言不顺罢了。”
胡不广也是不太甘心,却也是无法的。
“那外头那些人,就任由他们说?”
胡作非冷笑一声,“这些不用担心,他不过就是想要迂回地告诉我们,他是这陈家糖坊的主人,是不怕外人说道的,是以出手干脆利落,只有咱们,才会惧那些人说。”
唐颂突如其来这一出,没想到还有如此深意。
胡不广只能听从自己老爹的吩咐,暂且不动。
又让人去请莫大夫前来,这唐颂究竟是不是真的好了?
然而,没有等莫大夫到,他们又听得一个不好的消息。
还是胡不寿无意之中提到的。
“你们这回来是做什么了?怎么的,那屋子里整日之间都是算盘噼里啪啦的声音,吵得人午间都不得安生!外头又有蝉鸣,真真是不让人好好过了!”
胡不寿说者无意,听在胡作非耳里,却有些不太对劲了。
“广儿,不是让你推脱一阵吗?”
上一次他们过去试探唐颂,说是要把当家的东西还回去,他们管着总是不好,没想到唐颂就直接答应下来。
倒是让他们猝不及防,只借口这些年的事情太过久远,要好好理顺一番,才好交接,只是也推脱不了太久了。
胡不广自然也是奇怪的,“那头的账,差不多都作平了,只还要拖上一拖,不是说交就交的。”
说完,很是担忧,“那日后,怎么就任由他们如此了?”
胡作非却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担心,“这唐五病了这么多年,他要是不识相,总还是能让他继续病下去,说不定哪日人就没了。在这之前,他当真的要管,咱们却也不能不配合,到时候,才有地方喊冤,广儿你也在外头跑了这么多年,这糖的事情,哪是他一个病秧子说管就管的,现在送回去容易,再交回来,也要看咱们接不接。”
这话大有深意。
胡不广立马就明白了。
这糖虽然跟盐不同,却也差不太多,饴糖产量少,这蔗糖,这糖业大会,可以说是大周十份糖之中,九份出自南陵。为了不同行相伤,糖业大会的作用至关重要,早就已经划分差不多了。
在这种半调节之下的买卖,要唐颂什么都不了解,就一头碰上来,一个不合适,就寸步难行。
想通了这些,父子二人心里一块石头又落了地。
是以,接下来的事情,也就变得容易起来。
莫大夫倒是真的来了一趟,说是听闻唐颂身子骨已经好了,当成惊奇一般过来看。
看过之后也很是赞叹一番。
只胡不广送他出门的时候,两个人在外头停留了片刻。
回头,就跟胡作非说道:“说是外头看着好了,却是用的虎狼之药,瞧着表面光,里头根子都坏了,但又吃了什么灵药,看着还是能够撑好几年。”
胡作非似乎想到什么,叹息一声,“几年还是太久了,原本有些事情不想沾惹,却等不得了。”
而后,他们就把外头的账本都送了过去。
唐颂随手翻了翻那些账本,就扔到一旁。
依旧操起手头上的算盘,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
满意却做不到他那么淡定,“你就这么放着这些东西,也不怕里头有什么猫腻?这账房先生什么的不需要叫过来对账?还有外头那些回事情的管事,不能只拿一个账本回来吧,这会不会……太儿戏了?”
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遇到一个无所事事的夫君,真是无语。
人家却还不领情。
唐颂勾勾手指,叫满意来看,“你知道吗?这个叫凤凰双展翅!这个叫狮子滚绣球,还有这个,我还会一个货郎担,你瞧,这出来的结果是三三一一一三三,瞧着可不就像是货郎挑的担子。”
满意都有些无语了。
她最厉害的,也只是能把一二三四五六七*给倒过来而已,还是好容易才记起来的。
但她自然不能服输啊。
只能说:“你不要整日抱着那个算盘了,要不然这样,你让竹青进来随意说出来数字,看是你的算盘快还是我快,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
心里涌起一种哄孩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唐颂眼睛亮闪闪地,当下就把竹青叫了进来。
竹青也有些孩子心性,听完了之后,倒是兴致勃勃的。
一开口就报了一串数字,说完紧紧闭着嘴巴,看五爷的手灵巧的啪啦着算盘,还有五姑娘眼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