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孩还姓顾。
邵峻英记忆力了得,几个念头的功夫就知道这小孩的来历。这是首都顾家流落在外的血脉,被扔在外面十几年,这孩子却被教养得很好,不怕事,不露怯,即使对上他这个煞星也一点都不害怕。
甚至还和他开起了玩笑。
下了车,邵峻英纠正姬瑾荣的叫法:“别叫叔叔。”
姬瑾荣眨巴一下眼睛,故意说:“应该叫伯伯吗?您比我二舅大,是该叫伯伯才对。”
邵峻英看了看旁边的许金义,不明白自己哪里看起来比许金义年纪大了。他说:“你怎么知道我比他大?”
姬瑾荣有理有据:“二舅叫您长官呢。”他好奇地观察着邵峻英,“难道您比二舅小?”
邵峻英没有说谎的习惯:“我比他大五岁。”
姬瑾荣默默地算了算差距。
唔,这个差距好像真的挺大的……
姬瑾荣笑眯眯:“伯伯您看起来可真年轻!”
邵峻英:“……”
邵峻英说:“不要这样喊。”
姬瑾荣望着邵峻英。
邵峻英说:“邵峻英。”见姬瑾荣眼底有着迷惑,他少有地解释了一句,“我的名字。”
姬瑾荣爽快地改口:“邵哥。”
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许金义心都快跳出嗓子眼。
真不知道他那妹妹是怎么教孩子的,怎么就教出这么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
邵峻英跟着姬瑾荣、许金义到达许家院子。
林美凤正在收药材,见到许金义有些吃惊,接着她尖细的嗓音再度出现:“他二叔回来了?”她惊喜地往屋里喊,“爸,天赐,金花,他二叔回来了!”
许金义喊人:“大嫂。”
林美凤见到站在姬瑾荣身边的邵峻英,脸上带着惊异:“金义,这是谁啊?”瞧见邵峻英那双冷峻的表情,她局促地搓着手,有些不太自在。
姬瑾荣说:“这是二舅的战友,比二叔还厉害呢。”
林美凤一听就懂了,姬瑾荣的意思是这男人在军队里的地位比许金义高,是许金义的上官。林美凤忙说:“您请进,您请进。天赐,有客人来了,出来给人泡茶。”
许天赐在房里看书看得正入迷,“哎”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动一动的意思。看见许金花拿着热水壶出来,姬瑾荣上前说:“我来吧。”
姬瑾荣熟练地泡茶。茶是他和许金花一起去采的,也是他和许金花一起采的,姥爷很喜欢喝,所以大部分都留在家里,剩下的才给他带到学校去喝。
水过三遍,茶色澄清漂亮,袅袅茶香沁人心脾。
姬瑾荣将茶递给许金义和邵峻英。
邵峻英的目光始终落在姬瑾荣身上,只腾出一分心思听许金花和许金义兄妹俩叙话。
午睡中的许姥爷也醒过来了,他眼睛不好使,姬瑾荣一见他出来就上前扶他走向他的座位。许姥爷摆摆手:“在家里扶我干什么,招呼客人去。”他“看向”邵峻英的方向,“我眼睛不好,招待不周,不要见怪。”
邵峻英说:“是我打扰了。”
邵峻英口里说得客气,做的事却一点都不客气,在许家吃了顿饭,并且表明了今晚要在许家“借宿”的意图。
由于家里多了许金花和姬瑾荣,许金义又回来了,多了一个客人房间显然不够住。
许金义本想着让姬瑾荣和许金花睡一晚,自己去和许姥爷挤一晚,把姬瑾荣的房间腾出来给邵峻英。邵峻英听到后却不太赞同,他跟着许金义他们喊:“阿瑾。”
姬瑾荣看向邵峻英。
邵峻英说:“你十五岁了。”
姬瑾荣笑眯眯:“十四岁零十个月,没到十五。”
邵峻英脸色微黑。
他绷着一张脸:“那也是快要成年了,不适合再和你妈妈睡在一起。”
姬瑾荣“哦”了一声。
邵峻英说:“和我睡一间。”
许金义心里咯噔一跳。
他的目光在邵峻英和姬瑾荣身上来回逡巡。
许金义说:“长官,这——”
邵峻英说:“就这么定了。”
夜色渐深。
姬瑾荣洗了个澡,穿着相对软和的旧衣服当睡衣,抱着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回到房间。邵峻英坐在床沿等着他,见他进来了,目光落在他光洁的脖子上。
姬瑾荣说:“邵哥,你喜欢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邵峻英说:“外面。”
姬瑾荣点点头,手脚并用地爬上床。正要越过邵峻英钻进被窝,却被邵峻英拦腰抱住。
姬瑾荣感觉被触碰的地方像是触了电似的。
他瞪圆眼睛,仰头看着邵峻英。
邵峻英笃定地说:“你是一个向导。”而且和他相容性很高。
这种感觉在邵峻英过去二三十年的生命中是完全没出现过的,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其他人都担心他会因为没有向导而狂化,但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失控症状,也对“分配”的所有向导没有半点相容性。
是的,没有半点相容性。
这令博士十分困惑。别的哨兵即使和已发现的向导相容性不高,至少也有个50,可以由被称为“向导素”的信息素缓和狂化症状。
可是他不一样。
他和其他向导都不相容。
博士费尽心思从西欧、北美那边找了不少资料,发现他这情况与一种名为“黑暗哨兵”的特殊哨兵类型非常相似。
黑暗哨兵天生不需要向导。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