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听完这话,心情有些复杂,皇阿玛临终前曾经跟他说过,必须立博尔济特氏的皇后,否则宫中必然不宁,康熙陷入了难以解脱的痛苦当中。这就如同皇阿玛生前说的那样,老祖宗做事有时候真的太绝了一些。
“皇阿奶,皇后年轻,朕也年轻,这朝野上下,宫廷内外的事情还得靠老祖宗筹谋。”康熙笑了笑,那张脸如同被霜打了一般,脸色有些泛青。
孝庄微微一笑道:“福临在世的时候也这么说,可是背着哀家,什么都要自己做主,就跟哀家要枪了他什么东西一般,处处防着哀家,玄烨啊,这次哀家想清楚了,以后什么也不管了。”
“老祖宗,皇阿玛在世的时候是有些任性的,所以老祖宗就不要介怀了。”康熙说完这句就觉得自己错了,苏拉麻姑翕了翕唇,整个脸色苍白,她的身子颤了一下,就好像那寒风中就要凋零的花朵一般,带着一种虚弱苍白的明媚。
“哀家没有怨过,皇上你可知道,这古时候为什么叫孤,现在为什么叫朕?”孝庄浅笑着问,抿了一口龙井茶,康熙心中苦笑,当老祖宗拿起茶杯的时候就说明一件事,她胜券在握,这一次皇后是在劫难逃。
“老祖宗不就是多长耳朵,事事关心吗?朕知道了。”这‘月月’关心就不如多长耳朵,皇上的耳朵要能听天下事,不忧不惧。
皇上的心要能容天下事,无喜无悲,对天下有一个正确的态度,什么时候也要把一碗水端平了,这一次老祖宗和皇后之间的天平他不倾斜,看一看赫舍里氏如何面对这即将来临的风雷。
这事情长远看是有好处的,起码长一个教训。
“皇上长大了,有出息了,知道跟哀家说典故了,这哀家就放心了,但汉人以孝治天下,致使后宫弄权者居多,咱们满人不兴这个,皇上哀家老了,最近越来越不爱动了,整日的想福临。”孝庄太后垂泪言道,康熙知道老祖宗这是示弱呢,可是每一次老祖宗示弱之后都会杀人。
“皇阿玛在天上一定也念着老祖宗。”康熙微微一笑,心里很酸,他知道自己劝不动老祖宗做任何事,但是他也不会跟皇阿玛最初勤政时那样,对她言听计从,也不会和后来那样跟她事事作对。
康熙突然记起来一件几年前发生的事,在养心殿中发现了一本红色的小册子。那个小册子被红色绸缎包裹着,里面是那有些泛黄宣纸,第一页是两个字‘无题’下面是一首诗:妾生红尘万丈中,花开芳菲几日红,烟花散尽胭脂泪,愿作比翼系来生,下面的提名是:董小宛。
这个女人就是老祖宗和皇阿玛以及摄政王之间的□□,这个女人虽然看上去如不经风,温柔羸弱,可是老祖宗斗了一辈子最后还是输个了这个女人,老祖宗会应付天下,这个女人只会应付男人。
可是老祖宗处处受制与她,也许是这个关系,老祖宗不大喜欢太温柔的女子,他的皇后装的太温柔了,自从进宫就不像是过去那个刁蛮任性,一切都以自我为中心。
她似乎如同破茧成蝶一般,一进宫就成了敦厚慈善,雍容大度,沉稳练达的皇后标本,古之长孙之类的人物,皇后最近的表现就是在模仿长孙皇后,学无为之治,什么是都不管,什么事都管了,老祖宗在这里正难受呢,就算没索额图陷害博尔济特氏灭门这件事老祖宗也不会喜欢皇后的。
老祖宗最讨厌自作聪明的人,哪怕真聪明也不招人待见。
皇后有个毛病,跟索尼一个毛病,她喜欢猜别人的心思,这就犯了老祖宗的忌讳,例如几日前老祖宗要宫女在慈宁宫剪窗花,皇后立刻就让人去慈宁宫送了一些一串红给老祖宗,老祖宗当时是心花怒放,皇后贴心,她就是嫌弃慈宁宫的颜色太素了。
可是后面就不高兴了,皇后猜出她的心,就跟昨晚上似的,他把折子一摔骂了一句江宁织造,皇后就在今早上写好给他预备补缺的官员名单。他倒是很高兴,因为一个国家政务诸多,要是事事都得亲力亲为,那神仙也得累死。
老祖宗就想不开,这看出来又有什么不好?皇后还是不够聪明,不会装糊涂。
这一点上就不如董鄂妃,董鄂妃就在这一点上让老祖宗毫无办法,董鄂妃就什么都不清楚,只会认错,装可怜,这有错是错,没错也是错,天天的一副天真无邪,对世事懵然不懂的样子,确是把老祖宗止住了,老祖宗发威不得。她还没发威呢,董鄂妃就已经掩面大哭,昏厥过去了。老祖宗还怎么下手,根本无礼之极,可是皇后却处变不惊的接招,这看着聪明,但其实吃亏了。
不过老祖宗的脾气就是如此,敌我分明,亲疏有别,眼里不容半粒沙子,即便董鄂妃处处容让,却也得不到老祖宗的认同,怪就怪她的身份,先是多尔衮王爷的姬妾,后来又给卖到青楼,最后不知是谁大胆的送给皇上,她这个身份,老祖宗怎么能容?
不过康熙就又不知道了,赫舍里明明是老祖宗自己选的,老祖宗为什么难为她?
就算是这样,老祖宗依然容不下董鄂妃,一直逼皇阿玛废了她。可是皇阿玛却爱这个女人,对这个长得不是说天下无双,也没有太多的才智的女人痴心不悔。
康熙一开始以为是董鄂妃太不出色,所以老祖宗不喜欢她,而后看见赫舍里,才知道只要不是博尔济特氏的皇后,老祖宗就不会喜欢。
“老祖宗,就要过年了,沙俄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