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知道,自从两年前大长老相助杨慎夺取家主之位后,妻子对于那个侄子欲除之而后快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急切,即便是素来敬重钦佩的大长老,也深深地恨上了。
其实,他的心中又何尝没有愤恨?
想他杨正刚自少年时期便在诸世家中享有大名,被视为杨家数十年年难得一见的人杰,可是先是被父亲无情的剔除了家主候选人的身份,后来又遭受成为家主的弟弟不遗余力的打压,连原先掌握的家族财权都不被允许保留,他又如何能够心中不恨?
最令他想不通的是,在上一任家主病逝之后,明明他已经得到长风军团军团长杨继峰与暗部大首领杨继风的支持,再加上原先担任内务府统领时留下的一些心腹的活动,家族中下层也有许多人支持他。相比于那个侄子,他占有太多的优势,甚至若无意外,他便几乎已经锁定了家主大位,可是大长老却要力排众议,将那黄口孺子扶上家主大位。
观察大长老之后的言行,这两年他对杨慎可谓是不遗余力的教导,在杨慎成婚之后,更是从不干涉他的决策,反而鼎力支持,并不像是贪恋权位的人。
可是为何大长老会否定他的家主资格?输给一个黄口小儿,而且输得莫名其妙,他杨正刚不甘啊!
只是,愤恨和不甘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他早已学会将心里的这些负面情绪深深隐藏起来。在外人看来,他对自家侄子的态度无可挑剔,从未给他添过任何麻烦,甚至对他关怀备至。上次侄子成婚,他亦是主动请缨担任男方父母的角色。
就连在妻子面前,他都不会轻易显露出这种多余的情绪。慢慢的,他几乎都要相信那小兔崽子真是自己的好侄子,而自己,真就一直在扮演一个好伯父的角色。
欺骗他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将自己给欺骗。
妻子虽然偏见严重,几乎盖过了理智,并不是一个好的讨论问题的对象,但是似这等涉及他那好侄儿的问题,并不适合与其他人进行讨论,故而他仍然自言自语般的说道:“一般而言,他这么晚还去大长老那里,只会有两种可能。”
这次周梅倒是没有拆他的台,其实她亦是知道自己刚才是在胡搅蛮缠,她本身出身世家大族,见识还是有的:“哪两种可能?”
杨正刚见妻子肯与自己心平气和的讨论问题,心里也是颇为高兴,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多了几分精神:“第一种自然是家族突然有大事发生。”
他略微沉吟了一下,又道:“只是根据小悠传来的消息,今晚并无人突然来到我那好侄儿的住处,所以这种情况基本可以排除。”
周梅皱眉,丈夫这种说话只肯说一点,不肯一口气说完的风格她一向都不太感冒,不过事关杨慎与大长老,她确实很是关心,又问道:“还有一种呢?”
杨正刚转过身来,右手轻轻抚了抚他那根本不存在的胡须,这一举动令周梅的额头泛起几条黑线,看着丈夫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不善起来。
杨正刚明显有所察觉,手上的动作僵了僵,接着很是自然地将右手的动作停下,重新负在身后,若无其事的道:“若我所料不错,他应该是有什么重大的发现。”
周梅疑惑道:“重大发现?”
在她看来,既然杨慎并没有收到外界的任何消息,那他若是有什么发现,只可能涉及杨家以往发生的事情。
杨家以往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么已经解决,那些无法解决的,也绝不可能突然之间就被杨慎给想出了办法。
否则,他早干什么去了?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此事与那叶凌波有关?”
杨正刚摇摇头:“我杨家的事情千头万绪,牵连广大,哪有那么容易解决?即便那好侄子对叶凌波十分信任,什么都不肯隐瞒,她本人又是天纵之姿,想要理清我杨家方方面面的头绪,那也不是这短短时日可以做到的事。”
说着,他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下来,幽幽道:“我所说的发现,是指他可能找到了什么东西。”
周梅这下更是不解了,甚至是莫名其妙:“什么好东西值得你惦记?”
似他们这等世家大阀出身的子弟,从小到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所谓奇珍异宝,在他们面前根本连笑话都算不上。
只有那掌握无数人命运的权力和凌驾于万万人之上的尊荣地位,才是他们这等人孜孜以求的。
杨正刚缓缓道:“我有一个怀疑。”
他的声音很是迟疑,似乎连他自己也并不相信自己的猜测。
周梅这下真有些不耐烦了,不过她见到丈夫面色郑重,倒也不好向他发脾气:“什么事,快点说!”
杨正刚苦笑一声,自己这个妻子,脾气着实不怎么好,不过这些年下来,他也早就习惯了,倒也并不会因此生气。
他看了妻子一眼,终于决定直入正题:“有关我杨家先祖杨过留下盖世绝学的传说,你了解多少?”
“什么?”周梅失声道:“你怀疑那小孽畜找到了杨过先祖的不世绝学?”
听见“小孽畜“这三个字,杨正刚不由皱了皱眉头:“你说话也应该稍微注意一点,他毕竟是我侄子,骂的那么难听作甚!”
“哟呵”周梅冷笑一声道:“老东西,平日里装模作样你倒是装出瘾来了,两年前那小孽畜两次遭遇生死危机到底是谁做的,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现在你对家主之位死心了,想要去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