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胤王府內,还留有那么些个眼睛,特别是皇帝留在府上的,上官空月一个还没有动。
“你可以走了。”
上官空月说着将手上的纸张展开,里面的内容映入眼中,信息进入脑中。
看着他低头认真看着纸上的内容,纪昀嘴角一抽,典型的用了就扔,这样的王爷难伺候,不过他才不走,倒时候看完后,若是有下一步要做的事,他还不是要过来。
上官空月将手中的消息快速的看完,拧着眉心想着接下来的要做的事。
汀州现在大乱。
林弦之本是派发早先筹集到的粮食,将运过去的粮食刚放置在汀州新修建好的粮仓内,那时候正是夜间,就等着第二天一早钦差发令集中难民发放粮食,可第二天一早打开粮仓一瞧里面的粮食都不见了。
饱受饥饿困苦的灾民本以为是希望来了,天亮,一得到消息就将钦差住的地方围的水泄不通。
也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粮仓在哪里,不然早就去抢去偷了,饥饿使他们对官员没了原本的敬畏和惧怕。
林弦之和汪放两人昨晚就按着白相给的规章商议好了,一早上见到灾民先是出言安抚两句,就由督察卫去粮仓取粮食。
坐在地上等粮食的灾民苦苦的盼着,半晌也不见粮食过来。
正逢林弦之和汪放得知消息着急的时候,在人群中不知是谁大喊了声“粮食被狗官给吞了,粮仓里面的粮食不见了。”
此言一出,街头到巷尾的灾民这一下全都绷紧了精神,瞬时对着府衙涌去,几千道声音吵着要粮食,后面原本没听到那话的人见了前面的动静,也跟着朝府衙挤去。
派去的督察卫和当地的官员没能将暴乱的百姓给镇压住,府衙当即被灾民攻破,两位钦差也是狼狈逃出。
当日,汀州知州康德自尽身亡,留书自认是他没能及时上报朝廷导致百姓死伤无数,愧疚不已,以死谢罪。
这是有人暗中挑拨引导汀州的百姓作乱。
上官空月沉思着将手上的纸张揉成一团,攥紧在手心,再摊开手掌时,手心中就剩一摊白色的粉末,被他一掌拍进不远处的长颈花瓶内,轻飘飘的粉末竟一点都未在中途洒落。
纪昀等到了他接下来的差事,和他猜想的不一样,他以为这人会让他赶去汀州调查是谁在背后挑起汀州动乱的,再顺带将背后的人一剑了解了。
没想到却是要他暗中跟着上官云阙,查探上官云阙接下来的动向。
“楚王虽然阴损了点,但也不会自毁自家的江山吧?”纪昀疑惑的看着他。
“可这江山毕竟不是他的,以后也不会是他的,这样的事他有何做不出的。”上官空月起身往书案方向走去,边说道:“再者近来他常与吏部尚书李步云来往甚密,而汀州知州是李步云的门生,现在康德自尽,汀州大乱说不得就是他们在策划什么。”
“那我直接跟着李步云不是更好?”
“现在父皇肃清京城,李步云若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父皇的人会紧盯着,你也不好跟着他,去上官云阙那儿,小心别被他的人发现就行。”
上官空月执笔认真说着,将桌上的白纸铺开,就着之前研磨好的墨水开始书写。
“放心好了。”
纪昀点头应了句,就极快的朝着窗外飞去,在外面还对着树上的黑月丢了个眼神。
木府的位置和白府相距不远,那边住着的都是朝中官员。
一路上看到那些衣不蔽体的灾民被户部的人归纳在一块,已经看到开了好几个粥棚了,还有发放衣服的,瞧着有条不紊。
令出法随,这政令今早才下达,现在能做出这样便也算快的了。
可惜山高皇帝远,像是汀州这类事要是多来几起,这国家再富强也得亡。
车往前行驶,不一会就到了南街街口。
白玉兮在马车内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刑部差役,时不时地就看到有些官员的家宅被抄。
那些曾经位高权重的大臣被套上镣铐面色绝望的被押着从马车旁经过,还有那些被牵连的家眷被推着前行,她看着那些闺中小姐的面孔,有些熟悉,是在公主寿辰见过的,不熟悉不认识却也为她们接下来的命运哀叹。
朝中出了大事,这些官员犯了什么错,牵连家人。
她心情有些沉重,说不定哪天就轮到相府了,危机感顿时涌上心头。
看了好一会,才将帘子放下,马车停在这街口,等着那些官差先走出来,避免人多拥挤。
“小姐,他们都走了。”白梨见自家小姐又开始发愣,出言提醒着。
白玉兮一回神道:“那就让马夫赶车吧,这样的小事怎么还要与我说?”
“刚才府尹大人差人来说前面的路不能过了,我们要回相府或是去木府都得绕远道。”白梨解释道。
白玉兮疑惑地看着她,示意她接着说。
“似乎发现了不得的事,前面已经戒严了,谁也不让过。”白梨小声说着。
白玉兮又将放下的帘子撩起,探着头往外面瞧,前面被京都府和刑部的人围了两三层,张朔和刑部的某位官员面容严肃等着什么。
发现什么了?
这么大的阵仗,是要等更高的官员来?
压住内心的好奇,将竹制的帘子放下,对白梨道:“只得绕路了,快些,别到时候太晚了。”
马车转道,朝着另一方行去。
稍微收敛的探子,过了好一会才假装路过般想打探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