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军事历史>骄后>第49章 手足

元邕倒不以为杵,微微点点头算是作答,起身便往门外冲去,头也不回道:“我骑快马日夜兼程,可在长安以东将二哥截住,让他原路返回,他可不用受严寒之苦。”

青鸾喊一声怀邕,元邕快步而走,青鸾追出院门,他已翻身上马,青鸾喊一声金定帮我,金定纵身过去,伸臂拦在马前,元邕锁眉瞧着她,青鸾赶过来,一手扶了马鞍,一手攥住他手放柔声音说道:“事已至此,怀邕莫急,冷静下来设法才是。”

元邕紧绷着脸,“青鸾,你别管。“青鸾摇头,“今日想走,就让马将我踩死再走。”

二人僵持许久,最终元邕命令湛卢带几名手下前往长安,铁青着脸下了马回了院中。

一日一夜不理青鸾,隔一日凌晨来到青鸾屋门外,隔着门看着她,青鸾微笑而出,“气消了?今日肯理我了?”元邕不说话,沉默一会儿方道:“二哥先天不足,娘胎里带出的毛病,腿不太好,出行要坐轮椅,平日呆在王府不出,读书写字画画,逢上盛大节日进宫,也是略略坐会儿应个景就告退。二哥好静,王府中的下人们走路都没有一丝声音,我每次去了就觉静得发慌,想耐下性子陪一陪二哥,二哥总笑说,你好热闹,不用陪我……青鸾,二哥是对我最好的人。”

青鸾点头:“如此说来,怀邕被俘,最着急的就是静王,想来静王出使乌孙,非是皇帝逼迫,乃是静王自己争取得来。只是若怀邕快马拦截,来回路上时日很长,我带来的侍卫我可约束,可怀邕手下的十三剑客,个个桀骜不驯,除去怀邕,他们谁也不服。赤谷城中一旦有变,只怕乱了章法,待怀邕回来,只能收拾残局。”

元邕嗯了一声,来到院中石凳上坐下,往青鸾身上一靠闭了眼说道:“十二岁的时候,皇后的弟弟看中了一家人的祖宅,那家的公子也爱看戏,常为我讲戏文,他的妻子身怀六甲,被国舅纵容下人马踏而死,公子眼睁睁瞧着妻子腹部破裂而亡,受刺激后疯癫,他的寡母与他栖身在城外的破庙,他疯癫后依然记得常去的勾阑,他依然认得我,他见到我竟然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直磕得血流如注,他眼前淌着血,大声喊着冤枉。我搜罗了证据,将国舅告到东都府尹,他们将一切罪责推给了下人,我不甘心,又告到刑部,刑部却说东都府尹断案无误,我恨极,故意策马在街上拦住他的马车,两相争斗中我痛殴他致残,皇后告到父皇面前,父皇命侍卫在紫宸殿外丹樨上对我施以廷仗之刑,并下旨往死里打,任谁不能求情,眼看我非死即残,二哥闻讯而来,趴在地上从丹陛阶往上爬,一直爬到父皇面前,摸着父皇的鞋面哀求,父皇已经有了一个残废的儿子,就不要再有一个了。父皇动容,我方死里逃生。”

青鸾捏着他手一根根掰着他手指:“怀邕小时候,是个闯祸精?”

元邕点头:“二哥母嫔早丧,父皇因二哥的残病,对二哥分外疼惜。每次我闯下祸端,都是二哥为我求情,那一次记得分外清楚,二哥是洁癖傲岸的人,因我于众目睽睽之下,那样屈辱得一阶一阶往上爬,爬到父皇面前时,头发散乱大汗淋漓,从未见过那样狼狈的二哥,受廷仗的时候我咬牙忍着,一声也没喊疼,看到二哥的模样,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从那以后,我就不轻易闯祸了,我更加沉迷勾阑,放下皇子之尊登台演戏,我收留身手不凡的死囚,对他们施以恩惠,让他们为我所用,派他们去做我想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觉。”

青鸾抚着他手背笑:“偷偷摸摸干坏事。”

元邕也忍不住笑了:“青鸾现在不揪自己手指了,改揪我的手指。”

青鸾没听到一般继续揪着:“怎么没听怀邕说起过太子元宁?”

元邕咬了牙,“不提他,提起他就作呕。”青鸾笑道,“那便不提,据说怀邕的外祖家十分显赫。”

“显赫个屁,不过仗着祖荫博个盛名。这会儿母妃定是彷徨无计,日日在父皇面前哀哭,父皇心烦就躲着不见她,外祖父定是捋着长须,忍,忍字头上一把刀,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切且等皇上定夺,两位舅父定是没头苍蝇一般四处奔忙,三台六部都窜一遍,说上话的说不上话的到处托人情,忙而无功还添乱。”元邕叹口气,“青鸾,这些就是我的至亲之人,再说说我,手下无一兵一卒,府兵都是没人要的老弱病残,每年那些俸银,养着这些剑客,还藏着几位谋士,捉襟见肘,要兵将无兵将,要银两没银两。我要夺取太子之位,是不是个笑话?”

青鸾笑道:“要什么没什么,才无人提防,好事。再说了,有你,还有我。还愁不成事吗?”

元邕就笑,笑着倾身而来吻她的面颊,低低说道, “除去我自己,没人对我有信心,青鸾是头一个。”青鸾仰着脸儿,微卷的睫毛如蝶翅一般翕动,轻嗯了一声,“我楚青鸾是挺讲究的人,庸人入不了我的眼。”

元邕的唇刷过面颊移至她唇上,试探着,蜻蜓点水一般轻啄,那夜里骤然见到她,惊怕狂喜之下失了理智,曾野蛮得攫取她的芳香,冷静理智下来却怕惊扰了她,心里渴盼得要命,却硬生生忍着,反倒客气疏离,顶多握着她的手,聊慰对面也相思的情怀。

还有那金定,目光如炬盯着,说是不许乱来,唇贴着她唇,“青鸾,可以吗?”青鸾低低嗯了一声,手臂环住他的颈项,喜悦的浪潮掠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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