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昨天给你吃活血丹的时候忘了告诉你了,吃了药以后要静养两天,可是今天你小子上蹿下跳地忙了一天,根本没有静养,所以估计你是要受点小罪了。”白胖子不怀好意地笑道。
赵牧阳一听急了,“吃药的时候不说,发悬赏任务的时候不说,现在告诉我,这分明就是耍我!”
“耍你又怎么样?你还不是要受着?”白胖子调侃了一句,“其实是活血丹的药效太过于霸道,你现在的身体太弱,承受不了太多的药力,所以会有些药物反应,不过问题不会太大的。”
赵牧阳现在没有任何心事了,所以对白胖子的工作失误,倒也不是特别上心,干脆早早收拾上床睡觉了。
王明刚的老爸怎么样了?下步应该如何帮他?还有其他这样的情况怎么办?赵牧阳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睡下没多久,赵牧阳突然发起高烧来,白胖子的话终于应验了。
也许药力太大了,赵牧阳烧的说起了胡话,竟然惊醒了正在沉睡的赵中良。
赵中良简直吓坏了,虽然累了一天了,又喝了点酒,但是内心的煎熬让他根本没法沉静下来,更不用说睡得能有多沉了。
儿子突然自顾自地说起来话来,刚开始时他还以为儿子在说梦话,但是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他才急忙下床,伸手一摸儿子的额头,竟然烫得吓人。
急忙喊来救护车,再次把儿子送进了医院,值班医生和护士一测体温,竟然已经达到了四十度七。
这可是能要人命的温度了,医生们七手八脚地给赵牧阳打了退烧针和镇定药,但是药效显然一时还难以达到效果,没有办法,只好使用起冷敷这一最古老的法子了。
小护士端来加了冰的凉水,赵中良亲自动手,拧了湿毛巾给儿子敷上,看着儿子烧的通红的脸,心里更多的是愧疚。
“爸爸,不要,不要啊……别拿,别拿他的钱……走开,走开……爸爸,不要离开我,不要……秀儿,艳艳,梦姐,沙纱……”
赵牧阳烧的又说起胡话来,嘟嘟囔囔的声音也只有靠的最近的赵中良能听个大概。
听到儿子高烧中的胡言乱语,赵中良心如刀绞,人说酒后吐真言,岂不知在高烧时说的话更是潜意识里潜藏最深的话,儿子一直在关心着自己,虽然平时不说,却一直藏在心底里。
“妈妈……妈妈……妈妈……”赵牧阳轻声的喃喃声再次响起。
这次声音已经很低很低了,镇定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他的人已经安静下来,只是高烧并没有退去。
在午夜的寂静里,这几声呢喃却如春雷一般在赵中良耳边响起,顿时击中了他心中最柔软最深沉的部分。
儿子想妈妈了,赵牧阳也会要妈妈了,从他开始懂事起,他从来没有跟自己提起过那两个字,仿佛妈妈这个词跟他没有任何联系一样。
可是现在,十七岁的儿子高烧之中轻声呼唤着妈妈,一个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字眼,没有见过她的样子,没有得到过她的关爱,可是妈妈却一直藏在儿子的心里。
妈妈?上哪儿去给你找妈妈呢?赵中良却是有些苦笑了,拧好一块毛巾重新给儿子换上,扶他起来喂了些水,看着他昏昏沉沉地躺下了。
十多年了,儿子似乎是从来不会生病的,起码在赵中良的记忆中,儿子从来没有发过烧,没有让他像现在这样在床边伺候过他,现在也算是给儿子补课吧。
守着儿子,赵中良似乎没有了睡意,这几天一直在他心里转悠的一个念头越发地强烈了,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自己也算是做到了,在县长这个位置上为全县老百姓做了应尽的贡献,组织上准备提拨自己接任********就很说明了这一问题。
这些年来最愧对的就是儿子,对外说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其实赵中良明白,自己这两个角色的干的都不是很好。
这些年来,要不是赵牧阳乖巧懂事,他也不可能一心放在仕途上,也不会有今天的成绩,现在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可是对他来说,虽然有欣喜,更多的却是愧疚和歉意。
儿子的成绩一直不是特别好,这次高考到底能考出个什么成绩来,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要是考不好,将来的很多事情就会麻烦很多,而他这个当爹的,必须提前为儿子谋划好一切。
赵中良一边照顾着儿子,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思量着,他在犹豫着,一直犹豫着,这一步一旦迈出去,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今天晚上他本来已经伸出了脚,没想到却被绊倒在地,但是他相信,如果他愿意,这一步随时都可以迈出去。
到凌晨三点左右的时候,赵牧阳的高烧终于退了,赵中良让护士端来热水,亲自给儿子擦拭了一番身体,这才重又坐在床前的凳子上,握着儿子的手深思起来。
当天光放亮的时候,赵牧阳醒了过来,他仿佛是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仿佛站在云端,云下是一幅如画般美丽的景色,云下有座山,山上一座塔,山下一条河,河边一栋屋,屋前一眼井,井前一架秋千,秋千上有个美丽的女人,静静地看着井边的一个小男孩,在欢快地玩耍……
不知为什么,他仿佛觉着,那个小孩儿应该就是他,而那个美丽娴静的女人,应该是他的妈妈。
突然那眼井的井口变成了一条黑龙的大嘴,一口将正在玩耍的小男孩吞了进去,这一瞬间,他的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