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云初面色不再那般苍白,可是也不见往日里的红润,此时目光拧着,面色有些怒意,有气无力的对着马车外喊,“夜华,虐待孕妇可耻。”
“我的小姐,三个时辰前你才吃了八个馒头,喝了五碗粥。”夜华眉心抽,神色,相当——别扭。
“我是孕妇,孕妇,孕妇。”云初再三提醒,声若加蚊蝇,“你这是想饿死我还是饿死我的孩子。”特么的,自从解开那道一直束缚着腹只孩子脉向的气息,她就饿得极快。
孕妇是这样的吗。
路途中,她还专门让夜华去向路过的农舍处生育过孩子的妇女打听。
打听到的是有些用,不过,也正因此,夜华……
不高兴。
“如果能饿死你的孩子,让你活得久一些,我倒是乐意之至。”马车外,夜华随意的挥着马缰,声音懒散,显然,还在不快。
他不会忘记,昨日,他停下马车去询问一名正赶着一大群鸡鸭的妇人关于女子怀孕的反应时,那妇人看向他的眼神——
不是嘲笑,也不是疑惑,更不是警惕他一个大男人问这些,而是,看着他一双眼睛放光,还说——
要给他生孩子,若不是他退得快,那肥壮的身体带着那般笑得露出一口黄牙的牙齿的妇人就要跳进他的怀里。
以至于,夜华从昨日恶心到现在,心里,当然,有些不快,想想就要不自觉的抖抖袖子。
“好了好了。”云初终于有些良心发现了,声音软了几分,对着马车外道,“那妇人不是没碰着你吗,再说了,能得人主动示爱,投怀送抱,这是要在前世烧多大的高香才能有些福报啊,夜华你……”
“云初。”夜华出声,有些切齿。
云初恍若不觉,轻嗯,“良心发现,要给我弄好吃的了,我要吃烤兔,烤鸡,哦不,鱼,我好久没吃鱼了,再来点汤……”
“云初。”夜华面色都青了,“这里是荒郊野外。”
“所以叫你弄烤鱼了。”云初语调轻悠悠的,仿佛在说着铁一般的事实,却生生将夜华一张精美流逸的脸给憋得快要姹紫嫣红。
他现在是终于明白,什么叫传言不假,而且,更加明白,传言不止不假,还远不止如此。
三日的相处,已经快把他搞疯。
他就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这样让他有些欲哭无泪的女人,哦,不,准确的说,是一名孕妇。
嘴太毒,不客气,太狡诈,明明美得一朵花,发起脾气来,就是一坨烂泥巴,偏偏,他还必须听从,偏偏,明明才是第一次见面,他还就是心疼她如此的倔强。
一时间,夜华俊美的眉宇轻轻挑起,又想起了他那总是恩公恩公唤着他的小粘人精儿,至少,人家对他会温柔备至。
不过呢,马车内,云初说了一句之后,也懒得搭理夜华,而是温柔的抬起手,顺着小腹处抚了抚,直接和孩子对话,“乖,咱别和他一般见识,饿死了,我们做鬼也不要放过他。”
“三日前为了把给你弄活过来,可是费了我不少精力。”一听这话,夜华抚额,语调里退了切齿,有些无辜。
云初当没听见,静了静,只问了句,“什么时候有饭吃?”
“我真怀疑,你之前是怎么隐瞒过来的。”夜华快要炸天,胃口这么好,之前肯定会让景元桀和南容凌起凝的吧。
云初却好像得到了赞美,自马车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笑意,“我也觉着自己真特么强大。”
夜华语调抽抽,这么自恋的女人……
“那你倒是再忍会,你那个夫君这三日内将大晋管制得太严,周边手也伸得够长,为了寻你,就差把地给翻过来了,在这种紧锣密鼓的寻找下,我还能如此安然的带着你,你应该感激不尽,痛苦流涕。”夜华道。
“那让我孩子认你当干爹?”
“你能活到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
云初一下子听到这,顿时无声了,手不自觉的抚了抚小腹,之前隐得太深,现在一松下来,心里就是满满的柔。
只是,一想到景元桀。
云初眼微阖,立马打住。
不能想。
有一种爱已经刻至入骨髓,那种思念如毒如荼,只一想,就如纠结的藤蔓扯得她好似万针穿心,快要疼得不能呼吸。
马车外,夜华静了瞬似乎也觉得自己也该客气点,毕竟,名义上说,云初也是自己的主子,细长如水的眸光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好一会儿,俊逸漂亮的的面部轮廓这才松软几分,道,“再过了前面的山头,我们就到了……”顿了一下,夜华的声音又认真几分,“你的孩子,也会在那里出生。”
云初闻言,立马撩开帘幕,而与此同时,夜华身姿飞快的一纵,直接就退到了马身上,一脸紧张的看着云初,“你想做什么?”
“你搞得我会强上你的样子干嘛。”云初蹙眉,虽然这个夜华俊美如青叶,肤色若莹玉,美得还是有些过份的,可是,跟景元桀比起来,还是差了一截好吧。
她会舍好救次?
她只是……
云初面上所有神色一敛,看了看前方不远处的被浓荫大树遮挡住的山脚,这才挨着夜华一旁坐下,清明的眉目间瞬间就浮上了一层落寞。
“夜华,我是想他了。”
夜华一滞。
本来想挤况云初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