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枯荣大师借钱?”
保定帝皱了皱眉,他不知道叶舟怎么会知道天龙寺有枯荣大师,连他都以为枯荣大师早已圆寂,还是今天看到,才知道枯荣大师还在世。
枯荣大师会开口借钱吗?
叶舟的提议诱惑力太大,保定帝想了想,还是回去找枯荣大师。
大理段氏出家的人,虽然都自诩方外,但依然关心皇室和大理的情况,算不得真正超脱之人,要不然黄眉大师等人也不会向保定帝提出减税的条件。
枯荣大师听了保定帝的话,果然如叶舟所说,觉得这件事利国利民,保定帝当个皇帝也不容易,便答应开口向叶舟借钱。
叶舟承诺三个月内,对大宋与大理的贸易投入五到十万两白银,其中一半算大理皇室的借款,三个月后偿还七成本金,同时获得神舟商会对大宋贸易的一成利润分红。
这是相当优厚的条件了,等同大理皇室投入了这笔资金,以后就能坐地分钱,这里面还不包括神舟商会应该向大理官府缴纳的税负。
这样巨大的投入,也是目前神舟商会的极限,不过叶舟并不指望保定帝会赖账,还钱也没关系,就当是神舟商会与大理皇室利益绑定了,以后神舟商会的营收足以影响大理的财政,那大理必然全力维护神舟商会的商业利益。
叶舟又让葛光佩拿了一万两的银票,带上银票离开羊城。
叶舟不知道鸠摩智带着钟灵会走哪条路,但是一定会过大理与大宋交界的凌江渡。
大理与大宋世代友好,基本没发生过战争,两个国家都“爱好和平”,边境线一片祥和,大理边关野马关年久失修,看着像危楼,上面只有寥寥几名士兵,长枪丢在一旁,几个人和现代公务员一样喝茶聊天。
关口站岗收税的士兵,见叶舟没带货物,连盘问都没盘问,就直接让叶舟过去了。
出了野马关,五里外就是凌江渡,这里是大宋和大理名义上的缓冲区,凌江渡五里以东,才有大宋的哨楼,倒是很多渔船和渡船在凌江渡做载客打渔的营生。
不过叶舟到来后,很快这些渔船和渡船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当鸠摩智带着钟灵不知从哪个小道摸到渡口时,只看到一艘船停在河边。
船头背对着江岸,站着一位拿纸扇的年轻公子,一名戴斗笠的船夫解开绳索,正要撑船离开。
“船家稍等。”鸠摩智喊了一声,那船夫停下来,看向岸上的鸠摩智和钟灵。
“大师有何贵干?”
“可否载我们过江?”鸠摩智道。
船家一脸为难之色,看向船头的年轻公子,抱歉地对鸠摩智道:“对不起,小船被这位年轻公子包了。”
鸠摩智立刻向那年轻公子行礼,请求上船。
“不行,影响老子看江景。”年轻公子粗鲁地拒绝,转过身来,鸠摩智身后的钟灵,看这年轻公子玉面俊容,一身的纨绔气息,立时眼睛一亮,把他认了出来。
“叶……”钟灵喊出了声。
“哟,小姑娘嘴很甜嘛,知道叫爷,既然如此,就搭上你们两个。”年轻公子色眯眯地盯着钟灵,钟灵俏脸一红,赶紧掩口。
心砰砰直跳,这年轻公子不正是叶舟么,没想到叶舟会来救自己,钟灵心里暖暖的。
可是马上又担心起来,这吐蕃大和尚好厉害的,叶舟是他对手么?
鸠摩智没有立刻上船,皱眉看了叶舟一眼,对船家作了个揖:“船家,贫僧数日前曾途径此处,记得这里一般有很多渔船和渡船,为何今日只有你在这?”
“你没看天就要下暴雨了么?现在正是尾夏汛期,暴风雨一来,要钱还是要命?你有没有常识啊?”不待船家说话,叶舟不耐烦地出声,同时撇眼打量鸠摩智。
鸠摩智身穿黄色僧袍,不到五十岁年纪,布衣芒鞋,红光满面,隐隐似有宝光流动,便如是明珠宝玉,自然生辉,当真是一个得道高僧模样,要不是叶舟知道这家伙的人品,还真会觉得很亲切。
鸠摩智眉宇间闪过一抹怒气,不过他的涵养极好,抬头看了一眼乌云汇聚的天,客气地道:“那你为何还要上船?难道不怕暴风雨吗?”
“本公子就喜欢在暴风雨的江面上,吟诗作赋,如此诗情画意,大和尚你是不会懂的。”叶舟一脸鄙视地道。
“那真不错呢,好浪漫的。”钟灵立即道,粉嫩的脸蛋满是期待的红霞,非常可爱,她被鸠摩智挟持,倒是一点不害怕。
“还是小妹妹知情知意,待会和哥哥一起吟上几首好诗,保证你一辈子都忘不了。”叶舟哈哈大笑。
鸠摩智满脸狐疑,四处扫视。
叶舟不耐烦了,“爱坐坐,不坐滚,爷可不求着你们搭船,船家,开船。”叶舟对船家喝道,船家赶紧就要撑篙。
“船家别急……”鸠摩智连忙拦住叶舟:“贫僧言语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勿怪,这船贫僧坐了,船家开船吧。”鸠摩智带着钟灵上了船。
“哟,怎么着?现在是我求着你坐不成?我告诉你,大爷今天不高兴了,就要一个人坐,你们滚下去。”叶舟一副纨绔无赖的样子。
“你……”
饶是鸠摩智苦练心性,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还是被叶舟气的脸色发青,恨不得一掌就把叶舟劈了。
可是抬头看天,天空已经不见一点光亮,大地都暗下来,暴雨马上就要来了,也不知会下多久,现在不走,恐怕几天都走不了,又不知会生出什么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