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可怕,但窒息死亡才是真正的可怕。
从窒息的边缘醒来,颜言大口地喘着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稀薄,怎么也不够她呼吸。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飞速倒退的路灯,她知道,车速很快。
就像是要驶往地狱,那么的急切。
想死,他一个人死好了,干嘛非要拉上她?
她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的幻想了,她讨厌他!
她不知何时已经从后排车座来到了副驾驶座上,一侧脸就能看到身边绷着脸开车的男人,他的怒气还未消,如果不是她刚才昏过去,大概他还在掐着她的脖子。
每次除了用这个卑鄙的手法,他到底还会什么?简直就不是个男人!
她坐直身,侧脸看着身边的人,越发的觉得他就是魔鬼,呆在他身边,早晚有一天她会死掉。
离开他!
脑子里忽然就蹦出了这样一个念头,来得很猛烈!
她迫不及待得想要离开,马上离开,离开他!
“聂霆炀……”
“闭嘴!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
“……”
好,闭嘴就闭嘴,以后在他面前就当是一个哑巴好了,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当真以为她喜欢跟他说话?
自大狂妄喜怒无常的家伙,真让人受不了!
前方是红绿灯路口,只有三秒钟就红灯了,他一定会停车,等车子一停她就下去,她不想跟他离开,她要回学校,那里躺着安心。
她不敢想晚上躺在他身边,如果他心情不好直接在睡梦里将她掐死了怎么办?她可不想整夜整夜提心吊胆。
手按在安全带的按钮上,“哒--”安全带弹开。
车速也在同一时间降了下来,车子停下。
颜言顺势就推开了车门,下去,关上车门,转身就朝相反的方向跑去。
“颜言!”聂霆炀急着去追她,可这会儿却又是绿灯。
“该死!”他骂了一句,又发什么神经!
他发现简直都要被她给折磨疯了,这个阴晴不定的女人,真打算让他将她关在地下室里吗?
开过十字路口后聂霆炀将车子停在路边,转身去追她,可她却上了一辆公交车,跑了!
瞪着离开的公交车,他攥着拳头,咬牙切齿,“你最好祈祷别让我逮到你,否则我让你在地下室住一个月!”
“逃,我看你能往哪儿逃!”
颜言知道自己这样做非但不会起到任何好的作用,相反还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麻烦和危险,但她这会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她一秒钟都不想再跟他呆在一起。
可是离开了又能去哪儿?
唐家?不,不能去那里,爸爸年纪大了,这几天又感冒发烧了,公司的事情都够他操心的了,不能再让他为自己担心。
a大?不行,那里更不安全,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让人守在大门口了。
江源的律师事务所?不行,不能连累了江源,再说那里是公司,私人的事情怎能闹到公司。
除了这几个地方,似乎a城没有她再能去的地方了。
到底能去哪儿?
坐在公交车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估计是起雾了,不然为何视线越来越模糊?
“姐姐,你怎么了?”耳畔响起孩子稚嫩的声音,颜言一怔,扭过头。
身边不知何时坐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女孩,手里拿着一包纸巾,从里面抽出了一张,递给她,“你遇到伤心的事了吗?”
颜言茫然地看着她,抬手摸了摸脸,指尖凉凉湿湿的,原来不是外面起雾了,而是眼睛起雾了。
她勾起唇角接过小女孩递来的纸巾,“谢谢你,我没事,只是风太大,吹得眼睛有些涩。”
小女孩笑了,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声音清脆动听,“姐姐,你们大人流眼泪都是这个理由吗?不是眼睛进沙子就是风太大,就不能找个别的理由吗?”
颜言的脸僵住,一阵红一阵白的,好一阵子对不上话。
被一个孩子如此不给情面的戳穿伪装,还真是一件相当难看的事情,虽然这孩子她并不认识。
“小笛,你又调皮了是不是?快点跟这位姐姐道歉。”通道另一侧的边上坐着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岁左右的女孩,这会儿在呵斥小女孩。
颜言扭头看去,觉得这个女孩似乎在哪儿见过?
女孩冲她笑了笑,站起身来到这边,“真的很抱歉,孩子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小女孩不乐意被人说还是小孩子,仰着脖子,纠正道:“姑姑,我已经七岁半了,不小了!”
颜言一愣,笑了起来,真是个可的孩子,还记得她小时候,已经十岁了,可因为个头低,所以每次妈妈带她出门需要买车票的时候,货员都说还小,不需要买票,每次她都会很大的声音说她已经十岁了,不小了,需要买票。
如今看着身边的这个小女孩,她放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只是女孩长大了,妈妈却再也不能陪在身边。
她想妈妈了,想妈妈。
女孩跟小女孩说了些什么,颜言没听到,只是后来小女孩晃了晃她,“姐姐,我们要下车了,再见。”
她这才回过神,“再见。”
唐家门外,a大校门口,江源的律师事务所门口,都被聂霆炀派了人盯着。
可整整**,她都没有出现。
聂霆炀是在第二天中午在唐家陵园楚品然的墓地找到的她,要不是她正发着烧,他要是不揍她一顿难解心头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