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广义和刘淑静昨晚上本来打算到医院看颜言的,车子也已经走到了半路,最后是刘淑静说的,大晚上去看望病人,不好吧?所以两人就又折回去了。
这一大早,天还没亮,刘淑静就起**去厨房煲鸡汤了,刘淑静出生在普通人家,洗衣服做饭在她看来这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所以即便是嫁给聂广义,她也依然坚持着每天早晨起来给丈夫和儿子做早饭。
刘淑静是一个很文静的女人,一个人的与世无争既表现在面相上,也体现在日常的琐事中。
在嫁给聂广义之前,刘淑静自己开了一家服装店,里面有儿童装,女装,男装,面向的是大众群体,每月收入不多,但是对一般人来说也很不错了。
结婚后她并没有养尊处优,也没有借助丈夫的关系,她依然经营着自己的服装店,靠自己的力量将服装店越做越大,从一个十几平米的小店如今做成了上下两层楼两千多平方米的服装商场,针对的依然是大众群体。
这几年身体渐不如从前,所以她将店交给了聘请的经理管着,她也就偶尔去看看,店里的生意很好。
她从未去过创世,即便是到现在,创世也没有她一丁点的股份,她时常跟儿子说,我嫁给的是你爸爸,不是聂家。她教育儿子,人要靠自己的双手去养活自己,而且她不允许儿子进创世。
所以她的儿子,16岁就已经从家里搬出去,打工挣钱交学费支付生活费等,如今40岁的聂平新,已经拥有自己的上市公司,这些全都是他靠自己的双手建立起来的。
“几点起来的?我都不知道。”聂广义披着一件单衣从楼上下来,刘淑静正在厨房忙碌。
听到丈夫的声音,她笑着转过身,“我起来的时候你还在打呼噜呢,鸡汤快熬好了,你去洗洗吃点东西,然后我们就去医院,去晚了我怕那丫头都吃过早饭了。”
七十多岁的女人,因为与世无争,所以看起来尤为的年轻,跟金莲之站在一起,没有人会觉得她们是同岁,金莲之明显比她要苍老许多。
“静静。”这是聂广义对妻子的称呼,一如几十年前他们年轻的那会儿,所以作为过来人,他深知婚姻与情的关系,没有情的婚姻,即便是能够做到夫妻相敬如宾,可永远都不会觉得幸福。
他的手按在妻子的肩头,给她轻轻地捏着,“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我就开心。”
“今生能娶到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刘淑静眼圈一红,虽然结婚几十年了,可是每每想起他们年轻时候经历的那段日子,她就忍不住流眼泪。
太苦了,她差点都坚持不下去了,也许是老天爷觉得她可怜吧,把这个男人又带到了她身边,她珍惜重生后的每一个日子,每一天都好好地跟他过。
结婚四十多年,他们也拌过嘴,但从来没有超过两个小时的冷战,更没有打过架,她这个男人。人只有在失而复得才懂得有些东西如果失去真的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所以她珍惜他,“都多大的人了,还说这么煽情的话,快去洗洗。”
聂广义笑着点头,早安吻是他们结婚四十多年每天都会有的,他们不觉得亲吻只是年轻人的资本,他们也年轻过,也一样需要,他捧起妻子的脸,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早安,静静。”
刘淑静红透了一张脸,回亲了他,“早安,老头子,快去洗洗了,别磨蹭了。”
聂广义点头,转身离开厨房。
看着他从挺拔到如今的佝偻,眼泪氤氲了刘淑静的双眼,真真切切的变成老头子了,都八十岁的人了。
抹去眼泪,她将早饭盛好,尝了尝鸡汤,味道很鲜美,她给聂霆炀打了电话。
聂霆炀正在洗手间里,手机在桌上,颜言看了一眼,上面写着“刘奶奶”。
刘奶奶?
是刘淑静吗?聂广义现在的妻子?
“刘奶奶给你打电话了!”她冲着洗手间喊了一声。
聂霆炀刷着牙走到门口,“你接吧,估计是过来看你的。”
“你爷爷的妻子?”
聂霆炀皱眉,“我爷爷难道不是你爷爷?”他早就想说她了,每次都是他的什么什么,她现在是他的妻子,他的什么什么难道不是她的什么什么吗?况且他都问唐震和颜勇张嘴闭嘴都是爸和舅舅。
颜言的脸僵了僵,“知道了,是爷爷,这样总行吧?那我要叫什么?奶奶?还是刘奶奶?”
“你随便。”聂霆炀转身就又进了洗手间。
随便?
颜言皱眉,划开接听键的时候才做了决定,笑意涔涔,声音甜甜的叫了声,“奶奶,霆炀这会儿正在刷牙呢,不方便接电话。”
刘淑静一愣,这声奶奶,让她心尖一软。
跟聂广义结婚至今,不管是聂广义的儿子儿媳妇,还是孙子,他们对她一开始的态度都是不好的,虽说孙子有几个见了她也叫奶奶,但能听出来,是很不情愿的。
可这一声,不一样。
她连忙笑着应道:“言言啊,起**了?我还怕你这会儿没醒呢,没吃饭吧?我做了早饭,煲了鸡汤,一会儿给你送去,怕你吃早饭,所以提前给你打个电话说一下。”
“谢谢奶奶,大清早让您忙碌,真不好意思。”
“你都叫我奶奶了,我们是一家人,就不说这些客套的话,我跟你爷爷估计在7点半之前能到医院,你饿不饿?能不能坚持到七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