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平新趴在地上好一阵子才回过神,头缓缓转过去,去看床上的人。
欧阳毅已经睁开了眼睛,但是昏迷了太久,整个人看起来相当的虚弱,他正动着嘴巴,试图再发出声音。
聂平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之后指了指在旁边沙发上还在熟睡的宋久久,示意别吵醒她。
欧阳毅扭头,目光落在宋久久的身上,眼神温柔,充满了爱恋。
他的孙女终于长大了。
睡了这几个月,虽然醒不来也不能说话动不了,但是他的耳朵却能听到。
也许没有她的那句“爷爷,您都不爱我,我被人欺负了您都不管不顾,还一个劲儿地睡觉。”他可能现在还不会醒来。
聂平新轻轻走到床边,握住了欧阳毅的手,声音压得很低,“爷爷,我让医生再来给您做个全身检查。”
欧阳毅轻轻摇了下头,“不用……”
“有什么需要您跟我说。”
欧阳毅眨了下眼睛,视线越过他,继续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宋久久。
她瘦了,脸色也不好看,本来还是个孩子,现在却要肩负起一个国家的重任。
到底是他太狠心了点,还没给她时间去学习和适应就撒手不管,他无法想象他昏睡的这段时间,国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宋久久是猛然惊醒的,虽然没有人吵她,一睁开眼睛她就叫道:“爷爷!”掀开身上的丝被就朝床边奔去。
欧阳毅醒来后有些累,看她,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宋久久奔到床边,看了看他,还没醒来,有些失望,在床边坐下握着他的手,“爷爷,我要洗脸刷牙去工作了,等晚上回来再陪您聊天。”
俯身在欧阳毅的额头上亲了下,宋久久离开卧室回到自己的房间。
聂平新已经洗过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黑西裤,白衬衣,精神抖擞地在门口杵着。
“醒了?还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呢。”
宋久久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早安。”然后朝后退了两步,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天穿这么招摇干什么?”
招摇?
聂平新低头看了看自己,招摇吗?他每天不都是这样的吗?
“白衬衣换了!”宋久久毫无理由的发号施令。
聂平新皱眉,“为什么?今天想穿白色的。”
“让你换就换哪有那么多的废话?”宋久久翻了个白眼,朝盥洗室走去,本来就越长越年轻,44岁看起来像24岁,这再穿上减龄的白色衬衣,这分明就是出去勾引小姑娘!
昨天才离婚,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地出去拈花惹草,岂有此理!
聂平新一脸的茫然,这一大清早的发什么脾气?他没惹着她吧?
还是说,这白衬衣有什么不对劲?
低头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呀。
抬头问门口的家佣,“衬衣有问题?”附带还转了一圈,意思是前前后后你都给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家佣是个小姑娘,除了脸红,一个劲儿地摇头。
“没问题?没有刮破或者弄上污渍?”
“没有。”
“那怎么了?咱家的九公主这大清早的发哪门子脾气?”
聂平新追到盥洗室,“久久,衬衣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能穿?”
宋久久正在刷牙,泡沫满天飞,“我让你换你就换,怎么就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换不换?”一手叉腰,一手捏着牙刷,眼睛瞪着,像个泼妇。
聂平新无奈地点头,“换,马上就换,太太发话了,当然要换。”
他去衣帽间,拿了件蓝色的衬衣,来到盥洗室请示,“这件如何?”
“不好!”
于是,第二件换成了灰色的。
“不好!”
紫色的。
“不好!”
……
最后,衣柜里的衬衣拿了个遍,没有一件是宋大小姐满意的。
聂平新被折腾得够呛,躺在床上喘着气,看着宋久久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他坐起身,“那我就干脆裸着上身得了,衣柜里没衬衣了。”
宋久久睨了眼床上的一堆衬衣,撇撇嘴,哪件穿上都显年轻,真是件糟糕的事情。
聂平新这时候又扯了扯自己的裤腿,“要不,你看看裤子满意不?不行的话我把裤子也脱了,今天我就裸着出门,满意否?”
“今儿开始,你不许出门!”
不对,家里的佣人多数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这要是在家里,岂不要兔子吃窝边草了?
不行不行,这个方法不可行。
还是带在身边好,随时随地的看着。
宋久久走到床边从一大堆衣服里找了一件相对来说显老的衣服,扔给聂平新,“就这件!”
聂平新接过这件黑色的衬衣看了看,没发现跟之前拿给她看的时候有什么区别,本想打算奚落她几句,想想还是算了,折腾了一大早了,她不饿,他可是早饿了。
聂平新穿了衬衣后就出了卧室去楼下餐厅吃早饭,宋久久拿着吹风机愣在那儿,果真是离婚前跟离婚后差别很大。
若是以前,他难道不是应该过来帮她吹头发吗?
不爽,心情超级的不爽。
加之,宋久久去楼下餐厅吃饭,聂平新正跟家佣小姑娘在说什么,小姑娘一张脸通红,而他却笑得一脸的灿烂,她的心情更加的不好了。
但碍于家佣都在,她也不好发火,再加上心里那点自尊心作怪,她才不要表现出她跟离了他都不能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