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这是白贺会的少数这个世界的语言之一,怎么学会的想必不说你们也能猜到。而现在,白贺正用一种近乎拜伏的方式表示着自己的歉意。
对别人的话白贺可能仅仅是低个头就完事了,不过对哈娜,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抬起头来的。
因为这是他欠她的。
哈娜曾经有恩于白贺,而白贺却在危难之际抛下哈娜不管,这是再怎么说都说不过去的。毫无疑问,这是白贺对哈娜的亏欠,必须要弥补的亏欠。
直到哈娜说原谅他为止,这都是不得不去弥补的亏欠。
看着趴在草地上的白贺,哈娜真的是什么都说不出来,本来满腔的怒火在一瞬间消失殆尽。
单就性格来说,哈娜其实是个很宽容善良的女孩。即使面前是曾经背叛了自己的人,她在心里也总是会忍不住为对方辩解。
(他不是故意的啊,他又不知道我在这里,这只是个意外而已。)
哈娜的心里总是在忍不住想着这样的事,有时候就算是真的有人做了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她也会心里将对方的罪脱个一干二净。
哈娜就是这样的人。
“没关系啦。”
所以她才会用这种温柔的声音将刚刚才给她鼻子上来过重重一击的白贺从拜伏的姿势扶起。
尽管哈娜真的痛到流眼泪,鼻血也流了不少,可她就是没办法真的生起气来。
身体被一双柔软温热的手轻轻托起,白贺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看向面前还一脸红的哈娜。他已经做好了会被打一顿的准备了,不如说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不被打一顿才真的奇怪。
可是,哈娜只是用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没关系。
看着那双流露着温柔的眼睛与沾染着鼻血也依旧能感受到温柔微笑的脸颊。眼泪,不自觉的从眼角一颗颗滑下。
白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哭,只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哭了的男孩子,哈娜一下子慌了,她有些手足无措。从小到大十四年来她几乎是陪着书渡过的,她虽有弟弟妹妹,可照顾他们是女佣的事情,可轮不到哈娜。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白贺总算反应过来现在的情况,他三两下用女仆装的袖子抹掉脸上的眼泪,对着哈娜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来表示自己没问题。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如果白贺懂的语言再多一些的话,那他现在还可以通过转移话题来化解这个气氛。不过很可惜,他根本做不到这种事情。哈娜同样也是,想要找些话题化解现在的尴尬气氛,却突然想起身边这个穿着女仆装的男孩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人话。
这片天地再次恢复它原本应有的那份安静,两个人不停四下张望着。
“啊。”哈娜轻轻叫了一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只见她从睡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些什么的纸条,在月光下凑近眼睛看了起来。白贺这才发现原来哈娜没带眼睛。
“拜赫尔,停下,等待,玫欧。”熟悉的词语一个个从哈娜的唇齿间吐出,落进白贺的耳朵里。
拜赫尔这个名字就算不说白贺也知道这是在叫他,停下的意思应该是不要乱走,等待,玫欧。
(叫我停下不要乱走等玫欧过来吗?)
这是白贺的理解。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原句其实是这样的:“拜赫尔,停下,等待——玫欧。”
那句玫欧单纯只是个署名罢了,为了告诉白贺是谁要传达给他这个消息。不过玫欧恐怕根本想不到白贺会这样误解,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到了却不在意,毕竟意思一点都没变。
白贺现在真的是混乱了,他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知道的就是自己突然被伊布捅了一刀,接着晕倒,醒来以后就跟哈娜一起在这荒郊野外,然后上面还来了个命令叫自己不要乱走。
到底什么乱七八糟的?
别忘了,白贺是在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被带来这个镇子,然后又在根本不知道要干什么的情况下被带去森林,现在又在莫名其妙的情况下被捅了一刀丢在荒郊野外。
他光是想想就觉得乱。
不过没关系,已经有人告诉白贺他接下来该做什么了,站在这里别乱走就是他现在要做的事情。
白贺感觉自己有点被侮辱了。
看看天空,依旧圆月当空。从天色来看现在大概是在夜里三四点钟,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不知道玫欧到底什么时候会过来……)
白贺有点想念那只性格粗暴的大猫来。
不过实际在他身边的是那个他曾经抛弃过的女孩。
(说起来……)
想到这里,白贺才总算想起来自己根本不知道女孩的名字。
于是想法化为实际行动……
“……白贺。”
白贺指着自己的脸,一字一顿的说道。
※
现在是上午七点多左右,伊布正在镇长宅中属于他的房间里看着玫欧整理行李。
自夜里捅了白贺一刀以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六个多小时,他所做的事情基本上就是在等待着天亮而已。而消磨时间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睡觉,所以他在玫欧将两个人弄去镇外安置好回来以后便直接倒头就睡,将守夜的工作全权交给玫欧。
直到刚刚,伊布才在玫欧的温柔呼唤下缓缓醒来。如果这一幕被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