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进得了儿子高兴得守在儿子身边守了半夜,他被赵氏劝去休息,方宽衣上床睡了一会儿便被吵醒了。
来吵醒苏子进的人正是他素日跟着身边的一个侍从,而他身后的婆子还抱着一个黑布抱着的婴儿。
苏子进穿了衣裳出来,就在堂中见到了那侍从。等他看到那婆子抱着的婴儿的时候,心上一跳,一个不好的预感猛地跳了出来,让他的心情变得有些焦躁。
“这是怎么了?深夜了还来吵醒我?”
侍从跪在地上,有些惧意道:“回老爷,不是奴才无由来吵您好梦,实在是因为奴才无意之间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说着,他道:“奴才是为了老爷好,今日莽撞还请老爷恕罪。”他说完对门外喊了一嗓子道:“把那婆子给我带上来!”
苏子进心中虽然恼怒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个侍从,无父无母,是自己早年在饥荒的村子里救回来的孤儿,从来都是一心一意为自己办差的。想到此处,他便按下心中的躁意,等着他带来的人将要说什么。
事情传到锦翠居惊动了老太太,老太太素来是不管这些事情的,可今日却是反常的起了身,带着一众的丫鬟婆子去了芙蓉苑。偏偏这一日绘兰缠着老太太讲故事,是同老太太睡在一起的。老太太起身,绘兰也便醒了,她略略思索,便命抱香给绘兰穿衣,就这样带着绘兰去了。
绘兰跟着老太太走着,前头提灯的丫鬟,四面琉璃烧的灯面上画着的是起舞翩翩的美人,红衣白裙,绿衣白裙,好似飞天的仙女。绘兰还不明白,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把老太太气成这个样子,这般晚了还出来走这一遭。
芙蓉苑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敛眉禁声,很是肃穆,和先前的喜气洋洋截然不同,仿佛也在透露着主人家的不好的情绪。
素日里请安的客堂,入眼便是跪着的几个婆子丫鬟,连那个早早得了喜钱回家的接生婆也在。正身子抖索的跪在堂前。
绘兰一皱眉,心中明白,今晚上的事情是不能轻轻放下了。能让今晚的苏子进如此生气的也只有他宝贝的儿子,苏世睿的事情了。
绘兰跟着老太太进去,苏子进看到老太太面色稍稍缓和一些,行过礼又呵斥下人道:“不是说了不许惊动老太太吗?你们一个个是没有长耳朵吗!”
一屋子的丫鬟小厮面如白纸,“罢了,”老太太冷哼一声道:“我久不理府中事务,却不想这宅子里面的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这样混账的事情也做得出!”说着,她看了一眼立在苏子进旁边的赵氏一眼道:“你的家倒是当得好啊!”
赵氏似被吓到了一般,眉毛一皱便要跪下来请罪。苏子进一把扶住赵氏,心中烦躁却还是道:“这不关太太的事情,母亲莫要怪她了。要怪就乖有些人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老太太落座了,绘兰立在她旁边,不一会便有婆子带着一个人来了。她穿着绿色的衣裙,绣着月白的广玉兰,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钗簪翠玉戴得很是齐整。手上还涂着艳丽的蔻丹,腕上一对儿紫烟玉镯。
这样一个穿戴规整的人,赫然是今天刚刚生产下苏子进庶长子的慧姨娘。
慧姨娘到了堂前,脸上勉强挂着笑道:“不知老太太,老爷,太太这般晚了唤我来何事?”
苏子进闻言冷笑一声道:“何事?你也还问得出口!”
被这样一冷喝,慧姨娘面子上挂不住,做委屈状抽出帕子按上眼角问道:“妾身才为老爷诞下少爷,却不知道老爷是听了什么谗言,要这般的威吓妾身……”
慧姨娘的这般做派却更加惹恼了苏子进,他也不多话,只对原来的侍从大成道:“让那个婆子把孩子带出来。”
慧姨娘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睛里渐渐透露出荒乱来。她向那接生婆子看去,婆子对她哭也似的点了点头。慧姨娘的手抓紧了帕子,抬头望向内里,却对上了赵氏含笑的眸子。她心上一跳,忽然之间有一种无力感蔓延开来,她似乎早就跳进了有人为她布下的一个局里。
这一瞬间里,慧姨娘原来时候的一些不安和丝丝疑惑忽然就全都解开了,怪不得那般的容易,怪不得那般的顺利。她眼睛怨毒的盯着赵氏,下意识的贝齿压住了嫣红的唇儿。她自来要强,又喜欢心计谋划,这样的人,即使是死了,也该是要拉着仇人垫背的。
慧姨娘这样想着,心中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后果了。只觉得多年的恶气,都要出尽了,想到这些,眼底还露出一丝丝的快意来。
绘兰盯着慧姨娘,被她眼中狂热的兴奋刺得浑身毛骨悚然,她算是明白,慧姨娘今天算是完了,却不知她是为了这般……
婆子抱出的是一个婴儿,红色绣蝶闻牡丹的小被子包着,正睡得香甜,嘴角还有点儿奶汁儿,显然是刚刚含着****睡着。
“你可认识?”苏子进指着那女婴问慧姨娘道。
慧姨娘垂首不语,“跪下!”苏子进猛地高喝。
“你先前谋害如姨娘腹中骨肉,本该叫你尝尝家法。但念及你腹中还有我的骨血对你网卡一面,却不想你如此不思悔改,竟然买进来一个男婴将我苏家的姑娘挖坑掩埋!刘氏!你罪该万死!”
绘兰一惊,她猜想到了是慧姨娘可能换了婴儿,却不想她居然这般狠心,竟然要趁着夜色将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活活掩埋!那般稚嫩的婴儿,她这个做母亲的居然也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