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急不慢地跑了三天,终于到达虹京。寻了个客栈放置好行李(即那个死沉死沉的百宝箱)后,她俩带着卫生巾样板,马不停蹄地前往柳府。叶正任务完成,便与她俩分道扬镳。
这是她们第二次来柳府,上一次张管事领她们走了侧门,这一次她们摸着路来到正门。
看门者认出来者乃老夫人寿宴上表演出众的傅嘉仟,便热情地帮其传话。接着张管事出现,寒暄了两句就把她俩经正门领到一处偏厅。
朱蔼莹心情忐忑,不断猜想万一柳明计拒绝合作,她俩何去何从?忽地,她说了一句:“要是柳明计不同意,我们就找奉少吧!”奉飞看起来,感觉比柳明计容易说话。
傅嘉仟冷冷一笑,心想,跟那个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死流氓合作,还不如回定芳酒楼做商演!
不过,她明白朱蔼莹的担忧。
柳明计出身权贵,也许自幼受八股洗脑,出于尴尬忌违鄙视或抵触,他不太可能接受卫生巾这种在盛欣时代匪夷所思的产品。
起初,当朱蔼莹把一片片卫生巾打开时,他尚且好奇地端起来研究,问这是什么神奇的手帕。当朱蔼莹解释过后,他就像手捧炸弹一样,惊恐无措地把卫生巾扔了进去,变得眼神慌张脸色发白。而碰过卫生巾的手就像粘了屎,一直愣在半空,不握不收。他立刻命人捧来一盆清水与皂粉,反复搓洗才算了事。然后又打开手中的折扇挡住自己的下半脸,也许想吐。
“柳公子,在商言商,这无疑是当下最独当一面的赚钱工具。你就从商业角度考虑,这产品每个女人都要用,不得不用,背后的消费力不容小觑。”傅嘉仟说。
“对,我可以不吃饭不睡觉,但不能任血流!这跟遮丑布一样重要!”朱蔼莹加料。
柳明计听到赤裸裸的“血”字,想象力太丰富的罪过,他想多了!便终于忍不住,吐了!
傅嘉仟瞪了朱蔼莹一眼,欲谴责,但朱蔼莹抢先一步,压低声音说:“就让他现在一次过往死里恶心,恶得无法再恶了,他就坦然了。这不叫做置诸死地而后生?”
向来精明的傅嘉仟,竟无言以对。朱蔼莹知道偶像是明白的,但恶心的话偶像说不出来,那就由她来说吧!
“柳公子,你想想,现时盛欣妇女所用的月事带,只有吸收功能没有防渗防漏功能,这样一来,妇女时刻担忧月事会染脏裤子裙子被子,而躲在家中不敢出去,尤其量多的第二天。有时候,一个蹲起动作,或者发笑,都会引发血崩!那血啊,吧啦吧啦地涌出来,翻江倒海般!届时不但染脏外衣,甚至连椅上床上但凡屁股碰过的地方都留有鲜红的血印!基于这种流血冲突,每个妇女每个月至少有五天不敢出外不敢劳作,她们夹紧大腿,不敢多动甚至不敢笑,从而衍生出各种问题例如家庭矛盾。男人看到女人脸色不好,工作积极性自然必受到影响,身体需求也达不到缓解。你看,这不牵连到盛欣社会的繁荣安定与和谐了?还会随时拉低盛欣的劳动生产力,严重影响经济!再往深的想,分分钟亡国!妇女月事与妇女卫生巾这两件女人大事,是女人一生之中不能避免的血光之灾,我们千万不能忽略!你若跟我们合伙做这门生意,解决盛欣妇女当下的血灾难题,不但赚个盘满钵满,你母亲你姐妹,你未来媳妇包括你女儿你儿媳妇,都会视你为圣人!更为盛欣的稳定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皇上定会记你一功!”
柳明计伏在椅子扶手上,用折扇挡住自己不停作呕的丑态。朱蔼莹一边说,他就一边吐,椅旁的痰盂已经盛满了一半,连傅嘉仟都不忍直视。
“干什么干什么?”此时,奉飞大步流星地跨了进来,他在外面就看到柳明计有异常。
“奉少,快!帮我们再劝劝柳公子,这可是好产品!”朱蔼莹抓住救命稻草般。
“这事?小明,你就允了她们,别娘娘腔般扭扭拧拧。反正柳府不差钱,就算赔本生意,你也赔得起。”奉飞好言相劝。
柳明计喘着气,抬头望向奉飞,抽出手帕拭拭唇角,收起折扇,用扇身指指傅嘉仟身旁,沙哑地问:“你确定你知道她们说的是什么吗?”
“她们想做点卖买,这对柳府有何难的?”奉飞有点不耐烦了。
柳明计喉咙难受,不想说话了,只扬了扬扇,摇了摇头,示意奉飞自己去看个究竟。
不用奉飞移步,朱蔼莹已及时地将卫生巾呈现在他眼皮底下,附加有声有色的描述与解释,成功地将奉飞,呃,也惹吐了。
“他奶奶的离我远点!”眼见朱蔼莹欲将卫生巾递得更近,奉飞几乎要起飞脚去拦截。
“你这好兄弟,坑我啊?”柳明计严肃地谴责。昨夜奉飞轻描淡写地将此事一句话带过,他本想着若是举手之劳定愿意帮忙,谁知!
“他奶奶的本少怎么知道是那......”奉飞也感觉被骗,相当委屈。
“够了!别闹了!”傅嘉仟终于低喝一声,“朱蔼莹,回来!”又将准备继续“攻击”的朱蔼莹喊至身边。
“柳公子,这产品在你眼中也许过于......特殊,难以接受。但你只要将它的角色定位好,纯粹一个赚钱的工具,自然就不会太排斥。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想太多便无谓。这份是我撰写的商业计划书,希望你能抽空详读。我们改天再拜访。”傅嘉仟平静地说,“朱蔼莹,走!”
朱蔼莹见偶像去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