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在沈墨醒悟的那天冷眼旁观,看他要如何忏悔。
以一个无关的人的立场。
握紧双手,阮冰想,自己还是做不到坦然啊,有恨是因为她还爱,不是吗?
第二天,沈墨也没有来,甚至没有给她打电话,阮冰恨自己的软弱和不够果断,因为她还是会情不自禁看着那手机,她到底是在期待什么呢?
她为这么没用的自己扼腕。
“小冰,我来接你出院。”赵瑾年走进来,担忧地看着她,“你看着不大好。”
阮冰也看着赵瑾年良久忽然问道:“瑾年你是不是病了?”
赵瑾年摸了下自己的脸,淡漠一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病了?我不是挺好的吗?我气色可比你好多了。”
这种对话,在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会出现。
那时候,阮冰总是开始担心,后来就被瑾年带跑了话题。
只是这次,她伸出手道:“你过来。”
赵瑾年犹豫了一下,但是他看着阮冰的时候,就好像看着黑夜里明亮的烛火,虽然知道不该过去,但是脚却好像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他慢慢地移步过去,坐在阮冰的床前,眼睁睁看着她的手伸向她的脸,赵瑾年在最后一刻,有些顽皮地躲开了她的手指。
阮冰无语地道:“无聊。”
应该是自己看错了吧?赵瑾年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刚刚眼底的病态是自己的错觉?
阮冰用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小冰,不准揉眼睛,都多大了还这么毛手毛脚的。”奶奶从外面推着轮椅进来,看到了刚刚阮冰差点摸到赵瑾年的脸的画面,眼底闪过焦急,这孩子肯定是和沈墨吵架了,但是吵架也不能干傻事啊!
竟然摸别的男人的脸,沈墨看到这矛盾不是更大!
想到这里,奶奶警惕地看了赵瑾年一眼,赵瑾年注意到奶奶的眼神,心里叹了口气。
但是,现在他必须站在阮冰身边,保护她支持她。
对不起奶奶,他在心里愧疚地道。
赵瑾年送阮冰回到奶奶的院子,奶奶还是不大高兴,于是他就打算先离开。
阮冰想了想,道:“你等等。”
然后她自己去奶奶的房间,从奶奶的枕头底下掏出那本素描本,出去拿给赵瑾年:“给你,以前你就想要的,现在送给你。”
上面全部是赵瑾年少年青年时候的模样,赵瑾年摸着那本笔记本目光里含着怀念。
随即,他注意到素描本的壳子被撕掉了:“外壳呢?”
“被沈墨给撕掉了。”阮冰只能面无表情地回答,沈墨强势地侵占了她的生活,却不许她对他的生活有丝毫异议,那时候,自己就该醒悟的。
“撕掉了?只撕掉外壳?”赵瑾年的眸子里闪过一阵精光。
“什么时候撕掉的,就是在特种部队忽然到处捣毁黑爵的窝点的前夕?”赵瑾年自言自语。
阮冰莫名其妙,不过想了想道:“差不多吧?被他撕了没几天,我就经常看到特种部队的新闻,以前可没这么多。”
说完,她望着赵瑾年,表情狐疑:“怎么了?”
“没怎么,我只是问问。”赵瑾年温柔地揉了揉她的头发,看着阮冰的时候,眼底带上深思,“阮冰你爸妈过世得早,你都没同我好好说起过他们,有空你多告诉我点你爸爸妈妈的事情吧。我最近想将你爸妈的事情写下来,出版小说。”
阮冰吃惊地道:“你?写小说?”
赵瑾年微微一笑:“反正我对公司的事情不感兴趣,有其他人照看着呢,我就想写点小说,我以前就喜欢看小说,你不记得?”
“你怎么也是赵氏的当家,别这么不负责任。”阮冰老气横秋地道,“你别学欧子渊那个富二代,败家子,没前途的,瑾年。”
“喂,你特么说谁败家子没前途?忘恩负义的家伙!”一个不爽的声音,恰好地从她的背后传来。
于是,阮冰以为自己会落寞地回到奶奶家,却没想到最后院子里挤了好多人。
瑾年、欧子渊还有小林。
小林始终有些逃避阮冰,大概是觉得当初自己隐瞒了沈墨和小小的暧昧,所以觉得心里有愧。
不过阮冰也和她说了,估计就是小小想办法气她的,里面恐怕根本没有什么男人。
阮冰这几天的经历,虽然让她失望,但是她也觉得沈墨不是一个那么轻易不负责任的人,所以,多半只是小小的计谋。
小林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为了让阮冰开心,大家热热闹闹地包饺子,欧子渊还硬是要看赵瑾年的那本素描本,一张一张认真地翻着。
阮冰被大家这么包围,心情好了不少,还能用面粉扔欧子渊道:“不要躲懒,那有什么好看,一会儿我有空给你画几张,别羡慕别人。”
欧子渊闻言,眼底有些欢喜的色彩,随即,意识到阮冰在嘲笑他羡慕赵瑾年,不由得恶声恶气地道:“只要我愿意,多少知名的画家会排着队来给我画画,谁稀罕你的涂鸦。”
阮冰耸耸肩膀:“那我就不献丑了,正好我画画还累呢。”
赵瑾年靠着椅子看着阮冰道:“那再给我画一张吧?我都离开好几年,变样了呢。”
奶奶见赵瑾年对阮冰始终是有礼的,也不像之前那么紧张,而是笑道:“给他画吧,给他和小欧总都画一张,人家小欧总救了你的命呢。”
阮冰闻言,不由得脸上露出慎重的表情,看着欧子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