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冰终于得到了证实,感觉瞬间力气被抽空了一般,眼底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带我回去,我想看看他。”
想到所谓的看,呀只是看到那棵梨树而已,阮冰拼命闭上双眼,泪水宣泄而出。
“我送你,去坐飞机。”欧子渊犹豫了一下没有敢去帮她擦眼泪。
阮冰摇摇头:“开车一直送我回去,我不坐飞机,我——等我心情好点了,我在能去看他。”
等她的眼泪流得差不多了,心情平复了,她再去看他,不然即便瑾年已经在黄土下也会不安。
欧子渊叹了口气,正准备启动汽车,一个高大的身影忽然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沈墨!”欧子渊道。
沈墨担心地看了眼阮冰,阮冰听到他的名字的时候,甚至猛然僵硬了一下,却没有说话,沈墨叹了口气道:“走吧,我陪着你们一起去。”
刚刚赫民生打了电话过来,他马上追了出来,幸好阮冰还没有走,沈墨压抑住心头那抹惊慌,关上了车门。
其实当日他没有别的选择,赵瑾年故意先暴露自己,那时候他出来只能和赵瑾年一起被杀,绝无幸免,到时候,阮冰也不会有命。
当赵瑾年故意暴露的那一刻,就没有回头路了,最优的选择就是按照他后面所做的,用最快的速度救出阮冰,再带人去追击甄小小,或许还能给瑾年带了一丝生机,只是想不到,赵瑾年为了能够狙杀甄小小,竟然故意激怒她,让她杀了他后抢夺那美印章,最后被印章里的微型炸弹炸死。
不然,甄小小喜欢瑾年,她说不定会留着他的命。
赵瑾年算无遗策,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只是他对于生命还是不大看重,为了达到目的,甚至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
到底哪些病痛交加的岁月,还是对他有影响的,对于他来说生命是可以被漠视的,他在意的恐怕也只有自己的母亲、欧子渊和阮冰而已,其他的人命根本一点也不重要。
甚至他自己的。
但是这些,沈墨无法和阮冰说,也无法辩解,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他自己内心尚且有着愧疚,又如何可以对阮冰说开脱的话呢?
沈墨只是静静地看着阮冰,心里忽然想起欧阳瑾的话:“我会让你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看来他已经开始行动了,这只是个开始。
沈墨觉得一阵阵心疼,为了和欧阳瑾对抗,他陪着阮冰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已经不多了,可是他不知道他若是必须要离开阮冰一阵子,会是对还是错。
会不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还是那么为了大局不重视她。
那岂不是将她往欧阳瑾身边推吗?
这就是欧阳瑾要达到的目的,就是无论沈墨走哪一步棋,最后都殊途同归,一败涂地。
真是好狠毒的计策。
一路上阮冰没有说话,一直在沉睡,她醒来后也不肯睁开眼睛,有时候会哭一下,有时候只是闭着眼睛,好像身体变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刚刚欧子渊终于劝说阮冰吃了点东西,欧子渊对沈墨使了一个眼色,两个人走到阮冰听不到的地方,商量了起来。
“你怎么都不和她说说话,你的话肯定比我管用。”欧子渊看着起伏不定的山峦道。
沈墨叹了口气道:“她心里恐怕还在怪我,我说话只是会刺激到她,这个时候,我想我的陪伴会比说话管用,对不起,要麻烦你了。”
欧子渊叹气道:“我还好,只是她这个样子,到了的地方哭一场,发泄出来后,恐怕会生病。”
沈墨点点头,眼神忧虑地看向阮冰所在的那车。
欧子渊又道:“你猜欧阳瑾什么时候会来找你麻烦?”
“大概是阮冰病倒最虚弱最要人安慰的时候吧?”沈墨道,嘴角冷硬地抿成一条直线。
欧子渊道:“我猜也是,不如你现在马上回去,杀他个措手不及,我会保护阮冰的,阮冰也没有那么脆弱,她会挺过来。”
沈墨沉默着不说话,但是看那意思是绝对不肯走。
欧子渊道:“你变得比以前婆妈了。”
“不是婆妈,是我牵挂的东西变了。”沈墨笑了一下,拍拍欧子渊的肩膀,径直上了车。
他看着阮冰干得起皮的唇,黑眸里闪过一丝怜惜,将水递给阮冰:“喝点水,你有些脱水了。”
阮冰好像才从恍惚的梦里醒过来,她看了沈墨一眼,心情很是复杂,仿佛躲避一般将水一把抢过来,背过身去。
虽然没有和沈墨说话,但是,阮冰还是默默将水喝了。
欧子渊过了一会儿也回到车里,车子继续行驶,又过了一天,终于回到阮冰和奶奶以前的那个小院子。
阮冰有些狼狈地从车上下来,发现院子保护得很好,看来欧子渊雇佣了人,天天来这里打扫。
阮冰摸了一下门把手,忽然失去了勇气。
欧子渊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想开门,却被阮冰制止了:“我来,我自己开。”
可是,她拿着钥匙,手却抖得厉害,几次都没有打开门口的那把大铁锁。
忽然,一个身影靠过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阮冰楞了一下,回头看到沈墨有些沉静的侧脸。
忽然觉得心里舒服了一点,她抿了下唇,看着门被打开。
沈墨帮她打开了门,就放开了她的手,默默站在她身后,阮冰用余光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