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皎沉吟了一番,忽然问:“皓弟,东虢的大军如今何在?”
“与皇甫元烜的驻军同在虎跳峡安营扎寨。”
“速速派人前去调领五十万精兵过来!”
“皇兄,你的意思是想要帮助皇甫元烜,保住棠樾?”
“保住棠樾是没错,却不是帮助皇甫元烜。我怀疑,玉儿的失踪与希穆塔拉部族有关。”
“皇兄,你怎么会断定如此?”
“个中细节,我稍后再说,你先派人速去调领兵马过来!”
慕容皓连忙冲门外高喊步阳入内,很快,步阳进行了。他当即领命而行,临走时,终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立于屋内的慕容兄弟。
这二人面容相似,身高相仿,气度上各有千秋。白色中衣的慕容皎,负手而立,凌人气势不怒自威,明黄锦袍的慕容皓,沉稳内敛睿智从容。
他们无论是谁当皇帝,都会是东虢国百姓之福,既然慕容皎能气定神闲地与慕容皓相处,想必,那个皇位他是真的放下了,如此甚好,他家主子终能得偿夙愿,大展抱负了。
皇甫元烜伤势过重,即使棠樾城中有名的大夫,以及他的军医悉数到场,对他施以急救,可惜,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希穆塔拉部族的百万大军,在棠樾城外五十里地处安营扎寨之时,他也仍然没有醒来。
幸好慕容皎言而有信,将韩雨枫放了回来,可惜,韩雨枫一身武功被慕容皎给废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再领兵打仗。这对于韩雨枫来说,不异于拿刀杀了他,还令他难受。
一个武功高强的将领,被人废了引以为傲的武功,又逢敌军强势来袭,眼见着他们的大将军皇甫元烜却重伤昏迷,局势如此紧张,前有希穆塔拉部族的百万雄兵即将攻城,后有东虢国的大军虎视眈眈,似乎棠樾无论怎么抵抗,都极有可能会失守,韩雨枫的心里,既怒又悲。
这一刻,他更加怨恨萧忆月,甚至后悔当初不该救回了萧忆月。
若不是他救了萧忆月,慕容皓就不会为了她,亲自率领百万大军攻打棠樾,东虢国的大军不来的话,希穆塔拉部族又如何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全民来袭?
即使心中无比怨恨后悔,可是军人的血性,还是令他即使被人抬着,也要驻守在第一线。韩雨枫的所作所为,令原本一团散沙的棠樾将领们,血气上涌,个个挥舞着刀剑,怒吼着,誓与棠樾共存亡。
皇甫元沁虽然也着急,可她观慕容皎住在皇甫元烜的院子里,一派从容淡定,并没有离开的迹象,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兴治帝慕容皓竟然也一并住下了,似乎他也并不打算就此离开。
她还打探到,除了荀致远同样住在将军府,当时在虎跳峡的战场上,她看到的另外两名男子,居然也在棠樾找了间客栈住下了。
这些爱慕楚玉的男人们,之所以留在这里,一定是为了寻找楚玉。
虽然他们能断定楚玉就是萧忆月,可是,毕竟萧忆月失踪了,她的人到底还在不在棠樾,这很难说。不过,此时的皇甫无沁真是打心底里希望,这些男人们短时间内无法寻到楚玉,这样的话,他们是不是暂时就不会离开棠樾了,这座可能藏着楚玉的边城,他们会不会也要尽力保下呢?
如今,希穆塔拉部族来袭,边城棠樾是座危城,极有可能会随时失守,皇甫元沁倒是不再担心东虢国的大军,毕竟兴治帝慕容皓都已经亲自送上门来,住着不走了,慕容皓的目标很明显,就是要寻回楚玉,只要他找到了楚玉,东虢国的大军,或许很快便会撤退。
而希穆塔拉部族不一样,据探子来报,这一次,他们几乎全民出动来袭,定然是图谋占领棠樾,双方一旦开战,必是一场血战。
如果能求得兴治帝同意,有东虢国的大军相助,共同对抗希穆塔拉部族,棠樾才有可能保住,棠樾的几十万百姓才会有一线生机。
可是,慕容皓他会同意吗,他又凭什么要帮她们呢?
尤其,自家皇兄还曾与化身萧忆月的楚玉关系亲密。人说爱屋及乌,这恨一个人,会不会连他的驻地百姓都恨上?
这边的皇甫元沁,一身银白的戎装,身着黑色的披风,戚着英气的眉头,十分焦虑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着各种说服慕容皓出兵相助的理由。
棠樾城外五十里,扎满了一顶顶圆帐篷,远远望去,似一朵朵盛开的雪色莲花,只是,这些雪色的莲花,并不纯净,甚至充满了杀气。
密密麻麻的人群,裹着围巾戴着毡帽,马儿的嘶鸣声、热切的交谈声、兴奋的笑骂声,交织在一起,加上马背上插着的一柄柄闪烁着寒光的刀剑,铸就了一副战前昂扬澎湃的激烈画面。
热血的男儿们,个个摩刀砺剑,恨不得他们的汗王即刻发令,他们便能攻进棠樾,杀个痛快,尔后,掠得大量食物布匹,抱着美丽妖娆的邶邢女人,喝着美酒,睡着暖铺,从此之后,哪怕是再冷的寒冬,他们亦能高枕无忧。
在这种精神鼓舞下,连妇女和儿童在忙完了安营扎寨的工作后,竟然也个个拿着锋利的弯刀和短匕,仔细地磨砺着,以期在必要时,她们也能为部族贡献一份力量,一举占领棠樾,从此过上如邶邢国人一般富裕安定的生活。
这一战,还没开始,棠樾的几十万驻军,已然在气势上输给了希穆塔拉部族,棠樾的局势极其堪忧。
与临危时站出来号令棠樾军民,誓与棠樾共存亡的皇甫元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