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致远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翘着腿在生闷气,听得前面传来楚玉这么大的哭声,他“唰”地坐起。
“难道又出了什么事?”他准备起身,又自言自语地说:“不定是在跟大师兄告状呢!哼,让我离远点就离远点!再不去看她了!”
说着,他挠了挠头,伸手掏了掏耳朵,嫌弃地说:“真是只猪!哭得这么大声,难听死了!”等了一会儿,发现楚玉的哭声丝毫没有降下去,反而越哭越大了,荀致远有些急切地跳下床,准备出门去看看,想起楚玉刚刚狠狠地瞪着他让他滚的样子,他又停下脚步,一拳砸在门上。
“该死,吵死人了!”荀致远旋风般地躺回床上,一掀被子猛地钻了进去,双手捂住耳朵,想让自己的耳朵听不到那伤心的哭声。
此刻,他恨不得点了自己的穴道,那样的话,是不是他的心就不会这么揪痛?
荀致远没有真点了自己的穴道,任凭心脏如被人狠狠抓住一般,痛得想要抽搐。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受伤流血的人也不是他,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这么地痛?
为什么眼睛会酸涩地睁不开,甚至眼角有不知名的液体流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楚玉做梦都想不到荀致远此刻的样子,她以为他只是单纯生气地跑走了。
此刻,她哭得一抽一抽地耸动着小肩膀,手上不停擦拭的绢帕估计拧得出水来,哦不,是拧得出涕泪来。
“小师妹,你不要哭了。我帮你重新上药,再包扎一下吧。”唐逸清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说着这一句,可是楚玉压根不理他,继续哭。
当唐逸清准备第n+1次劝说时,楚玉总算是理他了:“我不要你们猫哭耗子假慈悲!害我受伤的是你们,你少在这里假惺惺地!”
唐逸清丝毫没有在乎楚玉的口不择言,他拿着刚刚出门寻来的药和纱布,立在床前,有些无奈地说:“小师妹,你看你手上的血把白布都浸透了,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的。乖,听话,大师兄帮你重新包扎一下。”
楚玉睁着红红的眼睛,低头一看,发现真如唐逸清所说,缠在指尖的白布都被血液浸透了。看样子,真得要重新换药包扎了。可是,她再不想相信他们了,她伸出未受伤的左手,对唐逸清说:“给我,我自己来。”
唐逸清没理楚玉伸出的小手,微微弯腰蹲下,径直把药和纱布放在被面上,伸手轻轻地捉住楚玉的右手,一层一层慢慢揭开纱布。
只见,原本只是一条细长的口子,此刻伤处的肉皮竟是裂开外翻着,红肿着露出鲜红的里肉,还在不停的流血。细长的手指下部,以及相邻的手指上,还有深深的淤青。
这,这是自己刚刚捏得太重了,给弄成这样的?
唐逸清非常自责。自己一介习武之人,手劲非比常人,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没有顾及到师妹手指已然受伤的事实,而且,她还是个病人。本来,小师妹此次受伤后,记忆全失,甚至连以前的微薄内力都没有了。
唐逸清又有些庆幸。幸好,刚才小师妹急切出声,自己也是瞬间松手了,不然,小师妹这只手只怕是被自己错手给废了。
看着唐逸清,如捧着易碎的花瓶一般,捧着她的手指上药包扎,包扎完成之后,又执起她的伤手仔细检查,甚至轻轻地抬到嘴边,准备吹气呵护。楚玉非常地不自在,她连忙抽出已经包扎好的右手。
“小心点!做什么这么急切,不知道刚刚受伤了吗?难道你还想伤得更重些?”见此,唐逸清抬头微微生气地责备她。也不知他这气是对着楚玉生的,还是对着自己生的。
反正楚玉当成了对她生的。她的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雾色,正准备开口反击,唐逸清却已经道歉了:“对不起!小师妹!你不要生气!我是在怪我自己太过鲁莽,让你伤上加伤了!我,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眼前如此俊逸的美男,如此诚意地道歉,楚玉有些动容,她想要原谅他,可是,指尖钻心的疼痛提醒她,眼前这人是罪魁祸首。
最终,楚玉转过头颅不看唐逸清,更不想同他说话。
唐逸清扶住楚玉的肩膀,她一下子僵住了,还未挣扎,唐逸清又把她放下躺着。他一边将被子拨开,一边轻轻地说:“师妹,你先等一下,我替你换一床干净的被子来,这被子上有血迹,一会儿我拿去洗。”
楚玉听到这话,顿时觉得这话怎么这么奇怪,这么别扭呢,好像哪里不对啊。她琢磨了一会儿,才觉得这话好像是女孩子月经来了,弄脏了被子,换下脏被子拿去洗的时候说的吧。
楚玉如果知道自己想的这话,当天晚上就应验了,会不会气得当场拿痛手揪自己的嘴呢。
反正此刻她是不知道的。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上一暖,一床暂新的干净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楚玉转身面向床里,闭上眼睛。不是她故意不理人,是她本来就身子弱,刚刚受伤流血这么折腾一番,之后,又大哭了一场,此刻,她有些头晕眼花起来。
唐逸清看到楚玉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想了想,还是坐到床前,从被中拿起楚玉的一只手,静静地把起脉来。
片刻之后,他诊完脉,替楚玉盖好被子,才站起来说:“小师妹,你休息一会儿,我去熬些滋补气血的烫药。你失血过多,有些体虚,刚刚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