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妍回到家时,已是凌晨两点多。
昏黄路灯将别墅衬得幽幽昏暗,顾诺妍驱车驶进地下室,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坚固的方向盘顿时缺了一块。
望着红肿起来的右手背,顾诺妍眼里怒火一点点沉寂下去。
走出地下室,路灯将顾诺妍身影拉的长且细。推门穿过客厅准备上楼,黑暗里,突兀响起顾言溪隐含怒火的质问声:
“大半夜的不着家,你上哪消遣去了?”
脚步一顿,顾诺妍看了眼黑暗里的沙发,那里,顾言溪保持着坐立姿势已经两个多小时了。顾诺妍抿抿唇,转身走到冰箱,拿出一瓶冰水,仰头咕噜噜喝下。
黑暗中,她的动作没有一丝阻碍,白日或黑夜,对她来说似乎都一样。
砰!
一道猛力将冰箱门合上。
顾诺妍抬头,望着一片黑暗里顾言溪显得十分黑亮的眼睛。
“知不知道我等你很久了。”属于青年慵懒的声音里,隐含着怒火跟担忧。
桃花眼微闪,顾诺妍语气僵硬回道:“谁要你等了?”
见顾言溪挡了路,顾诺妍皱起眉头,“闪开,我现在心情不好。”顾诺妍瞅了眼顾言溪,目光极危险。顾言溪抱胸堵在她的正前方,并不打算乖乖闪开。
“你皮痒了?想让我给你松松筋骨?”顾诺妍合上水瓶盖子,语气已经十分恶劣了。
“你真当我怕你?”顾言溪冷哼一声,迅速出手拽住顾诺妍的右手。顾诺妍蹙眉更深,她听到黑暗中的青年轻嗤一声:“这是在玩自残吗?”顾言溪勾起嘴角,笑意嘲弄。
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顾诺妍将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侧身绕过顾言溪走开。
“你站住!”
顾言溪冷呵,一张精致的漂亮脸蛋聚满怒火。顾诺妍依言停下脚步,她扭过头去看顾言溪,邪魅低沉的声音响起:“怎么,想教训我?言溪,别忘了,我才是姐姐。”
顾言溪被她这话一噎,张张嘴好久没有回话。
“无话可说了么?那我上楼去睡觉了。”顾诺妍伸了个懒腰,凹凸有致的身躯尽显妖娆。她伸完懒腰,踩着高跟鞋朝楼上走去,眼见她的身影就要消失在楼道尽头,始终哑然的顾言溪再次开口了。
“你今晚去找夏佐了?”肯定的语气,表明今晚顾诺妍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顾言溪的眼睛。
脚步倏然顿住,顾诺妍哼了哼,没有说话。
“为了一个男人去飙车,半夜不着家,还玩自残!顾诺妍,你真是好样的!”嘲弄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极浅的关忧。“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胡来,妈咪跟爹地有多担心你!”
暗夜里,顾诺妍眸子暗了又暗。
“以后离夏佐远些,跟他在一起,你是在玩火自焚!官匪搅在一起,受伤的只会是你。”顾言溪语气里多了无奈,他望着顾诺妍骄傲倔强的背影,终是轻叹一声,“你若只是跟他玩玩,那我不会多说什么,如果你来真的,我第一个不同意。”
“姐,我们都不希望看到你受伤。”漫不经心的语气,陡然间变得极为认真起来。轻飘飘说完这些话,顾言溪像个幽灵一样从顾诺妍身边飘过,上楼回了房。
楼道灯光橙黄,顾诺妍一身白裙,莫名添了哀伤。
玩火自焚么?
…
顾诺妍回房后,苏女士房门从内打开,顾探身上挂着一件夏季浴袍。他放轻脚步走下楼,来到顾诺妍的房门口,确定里面那人并没有什么异常状况,他又在房门口站了会儿,这才上楼回自己房间。
…
“诺妍回来了,没有受伤,现在你可以安心睡觉了。”
纪若望着坐在床头,侧耳凝听楼下动静的顾诺贤,满眼无奈。今晚顾诺妍迟迟不归家,电话又打不通,顾家上下都难以入睡。见顾家人感情这般好,纪若是真的很震动。
何其有幸,她也能成为这个家庭的一员。
顾诺贤取下眼镜,缓缓躺下床,将纪若搂到怀里。“我不知道她跟夏佐的关系,若不是宋御无意发现,我或许一直都察觉不了。是我疏忽她了,我这个做哥哥的不称职。”
顾诺贤的声音带着懊悔跟自责,纪若侧身凝着他,不确定问道:“如果你及早发现,你会怎么做?”
卧室安静了半分钟,顾诺贤的声音清晰响起:
“我会早一步杀了夏佐,不计后果。”
纪若心脏一紧,“为什么?”
“夏佐不适合妍妍,我们妍妍性子极端,为人狠戾,她需要的是一个温泽如玉,愿意默默陪在她身边的男人。夏佐那人,其实跟我很像,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是大家眼里的坏人,夏佐是所有人眼里的正义使者,说到底,他跟我是一类人。”
纪若听到他的解释,心里担忧并未放下。“那现在知道了,你会怎么做?”
“他若招惹我,我不会手软。他若安分些,我也不会去挑战他的逆鳞,谁让他是妍妍在意的人呢!”男人的声音有些无奈,他搂紧臂弯,在纪若耳边吹气。“睡吧!”
“嗯。”
*
六月八号这一天,是电影《虚镜》的首映礼。
纪若颇在意这次活动,特意盛装打扮了一番。她穿了条红色v领连衣短裙,胸脯露出一小部分,裙摆刚及膝盖。顾诺贤看到她这身打扮只是微微蹙眉,竟然没有强制命令她脱下。
纪若见顾诺贤一脸平静,心里琢摸着男人是不是生闷气了。
“你不喜欢吗?”
纪若转了两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