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墨,睡了吗?”
纪若靠着床边坐下,轻轻问。
床上小人耸耸肩膀,没有吱声。
纪若哭笑不得,她小心的将顾凌墨搂到怀里,拍拍他的肩膀,耐心问道:“墨墨,可以告诉妈咪,你为什么哭吗?”顾凌墨小手死死拽着纪若的双臂,他很小声的说:“妈咪有难,墨墨胆小,打不过爹地,丢下妈咪,自己跑了。我…我对不起妈咪!”妈咪这么爱他,他却在妈咪有难时弃她于不顾。
小男子汉心里,生出一颗愧疚的刺。
纪若听到他这一番解释,半天没了言语。
“墨墨,其实…今天你看到的那个,并不是爹地在打妈咪。”
“妈咪,我都看见了,你不用…骗我。”顾凌墨固执的认为所有人都是在骗他。纪若头大,她斟酌小片刻,组织好语言,才说道:“爹地那是在…爱妈咪。”
“明明是,在,欺负你…”
纪若:“…”
“墨墨,你还小,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好了你别想了,现在快睡觉,过段时间妈咪跟爹地带你出国去玩,好不好?”一听到可以出国,顾凌墨顿时忘了今晚这事。
他猛地从纪若怀里起身,兴奋的在床上跳了跳,才蹦下床。
“你做什么去啊?”纪若跟着站起身,好笑看着他。
顾凌墨冲她做了个鬼脸,说道:“我给哥哥打电话,跟他说,我要出国去玩。”顾凌墨说完,拿起座机,按出几个在心里背的滚瓜烂熟的字眼。
“那行,你早些睡,妈咪回房去了。”
“好。”
—*—
一个铁笼里,顾唯寻手握刺刀,他的面前,站着一只浑身是血的狮子。
狮子脖子上有一个血洞,鲜血噗噗的往外冒,一地沙子,全被沾染成红色。顾唯寻手臂一震发麻,他的情况也很不好,脸上挂了彩,后背也被狮子的利爪抓出两条深痕。
正往外冒着血。
雷鹰双手环胸靠在铁笼外的摩托车上,莫沫手里拿着一柄机枪,目不转睛看着铁笼里的孩子跟狮子。
“雷鹰,这样对一个孩子,是不是太残忍了些?”身为女性,莫沫总比雷鹰要心慈一些。雷鹰剥了瓣橘子递到莫沫嘴边,莫沫顺势吞下,目光依旧专注看着铁笼里的战况。
“不残忍,等他以后经历了一场又一场战役,还能活着回到家的时候,他就会感激我的。”雷鹰拍拍手,吼了一嗓子:“都半个小时过去了,顾唯寻,你是垃圾吗?”
“区区一只狮子都杀不死,你迫不及待想要验证你自己是一个废物的事实吗?”
顾唯寻嘴角一抽,心里将雷鹰正面背面骂了十八遍。
双眼死死盯着对面的狮子,顾唯寻不敢有一点分心。狮子仍有最后一口气,它没倒下,就不会放弃。一人一畜生,都在寻找最佳的出手机会,谁也不肯认死认栽。
空气中漫开静谧危险的因子。
顾唯寻将刺刀反复在手中转了两圈,然后,他一脚踢在铁笼上,小小的身板凌空跳起。身子带着呼啸声,跳向高空。狮子意识到不对劲,身子一抖,一身皮毛跟着抖动。
狮子也跳起来想要对付他。
顾唯寻一眯眼,单手握住上空的铁杆。他一挺腰身,双脚勾住铁杆,上半身倒悬着。眼见狮子的血盆大口就要咬断他的脖子,雷鹰跟莫沫身形同时一僵,雷鹰手伸手腰后,摸到了手枪。
他嘴上说的再无情,却是不敢真的让顾唯寻丢命。
顾唯寻眼神一狠,他举起右手,于此同时伸出左手。左手被狮子一口咬住,顾唯寻举起的右手在此时狠狠刺下。
噗!
刺刀再一次插进狮子身体内,这一次,却是刺穿了狮子的一只眼睛。
“吼!”
狮子一声声嘶吼,嘶声力竭的声音里,有饱含的痛苦。
狮子松开嘴,轰然倒下。
顾唯寻一甩被咬的左手,勾住铁杆的双腿松开,他跳下,稳稳站在狮子旁边。顾唯寻目光染上血红色,他再次举起刺刀,对着还在做垂死挣扎的狮子的脖子切下。
一刀,又狠又快,直接将狮子的头斩断。
血水,像泉水一样往外喷涌。
顾唯寻提着狮子脑袋,朝雷鹰竖起中指。“我赢了!”顾唯寻小脸始终桀骜,带着飞扬跟不服气。
雷鹰挑挑眉,不语。
“啪—啪—啪!”
莫沫忍不住鼓掌。“干得不错!”
顾唯寻轻轻哼,扔掉狮子头走出铁笼。他回了营帐,来不及洗澡换衣服,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是顾凌墨的电话,顾唯寻再疲惫,也会在第一时间接起。
“墨墨,这么晚了还没睡?”此时是非洲的中午,c国正是夜晚十点。
顾凌墨一阵轻笑,得意洋洋对他说:“哥哥,妈咪说,过段时间,要带我出国去玩!”
顾唯寻眼神一松,“那是好事。”
“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顾凌墨小手拽着衣角,声音诺诺问。顾唯寻将手机放在耳旁跟肩膀之间,他用右手费力给左手手臂做包扎,力不从心回了句:“还有一年零七个月!”
“那…那你就,不能跟我们,一起去玩了。”顾凌墨挺失望的,一家出行,没有哥哥,也是一种遗憾。“墨墨乖,哥哥要睡了,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玩。”
顾凌墨沉默了一会儿,说了声:“拜拜…”他挂掉电话,爬上床,却失眠了。
顾唯寻将伤口包扎的死死的,他这才扬起一张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