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一行一脸慌张惊骇地回了府,面对生死不知的贾母。
这一刻,饶是对着母亲不大有什么感情的贾赦都有一种天塌了的感觉,更别说是彻底地将贾母当成是靠山的二房了。
贾政伏在母亲身侧,痛哭不已。
贾赦看着这个无用的东西,直接地一把推开,然后掐着贾母的人中,虎口,做些紧急抢救,生怕老太太果然一命呜呼,只怕这个家真的要散了。
毕竟贾母是超品诰命,也是一把年纪了,皇家可不就最爱怜老惜贫了么?所以只要母亲出面求情,再将阖府的财产献上,贾赦觉得保住府上众人的命,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毕竟人到了一定的层次,其实不大爱和这些低层次的人计较的。
比方说贾母和刘姥姥,比方说太后和贾母,都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只要母亲能拉下脸俩,不怕丢人,他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至于自己,本来就没脸,又担心什么呢?
他的好弟弟贾政么,如今更加没脸,反正已经是白身一个,皇帝是否还记着他都不一定呢。
贾赦如今无比地感谢当初为了气母亲,气二房,自己熟读了律法,所以还算是清明,不似二弟这么混浊不堪。
可贾赦也恼恨自己的这一份儿清明,毕竟因为自己清明,所以承受的压力和痛苦也是加倍的,毕竟他才是府上知道后果的人物。
这对于贾赦来说,绝对不是个什么好消息便是了。
贾母在贾赦的努力下,终于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也不说话,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这个家,果然要完蛋了吗?
自己竟是要撑不到宝玉成长起来,撑起这个家的时候了?
贾母这么一哭,贾政也一同地嚎啕大哭了起来,纵然贾赦也是觉得心酸,可也知道府上不能这么哭下去,哭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
贾赦冲着贾政撅着的屁股狠狠地一脚,踹了他个狗啃泥,厉声道,
“你先给老子住嘴,再哭就直接堵了嘴!”
看着贾政一个瑟缩,贾赦冷笑了两声,这才回头来劝自家母亲,
“老太太,如今的情势如何,您比谁都清楚,该怎么做才能保住阖府的性命,您也是明白的,玉儿他女婿已经指出了明路,老太太意下如何?”
贾赦对于林家没有任何的怨言,若果然自己在林家的处境,遇上了这种事情,不落井下石,不冷嘲热讽就已经是善人了,还哪里会将具体情形告知对方,还会为对方出谋划策,简直做梦!
所以一直对于骆辰逸有好感的贾赦此刻对于他也是感激万分的。
“好,一切以你之言罢!”
贾母却不想承了赘婿之情,尽皆将功劳都堆放在了自家儿子身上,对此贾赦也不在意,生死关头,再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没意思的很,但凡贾府能逃过一劫,将来再说罢。
贾赦想的明白,也不反驳贾母之言,连夜带着人去清理府库去了。
当然,还有自己的私房,他的私房已经往外送了不少了,贾赦也自觉有忧患意识之人,尤其是在知晓了律法之后,不为别的,单单为自己的独苗苗贾琏留点后路,至于贾琮、迎春之流,贾赦完全就没将他们当成是自己的责任。
这也不能完全怪贾赦,反正贾府对于庶子庶女之流的一直都是不待见的,纵然是嫡女呢,可也没瞅着要么重视了,看看东府的惜春便知道了。
所以贾赦对于迎春和贾琮两个平日里对自己没有什么父子之情的子女,直接当是不存在便是了。
毕竟自己是长辈,难道还要自己上赶着去孝顺女儿,儿子了?
纵然贾赦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可迎春和贾琮两个又好到哪里去了?
反正贾赦一点儿也没有将这两人当回事儿便是了,自己只有一个孩子,只有贾琏一个嫡子,其他的,他反正是不管的。
这一日,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极为地漫长,总是等不到天亮,尤其是贾府众人,简直就是睁着眼睛,不时地瞄着墙上挂着的自鸣钟的。
王熙凤肚子渐大,熬不住,最后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眼睛红肿,妆容狼狈,可是落在贾琏的眼里,这样的王熙凤却是比往昔珍贵了十分,珍贵了百倍。
他轻轻地将手放在妻子的肚腹上,感受着其中的那份小生命,自己整个人似乎都沉静下来了。
不为别的,端是为了自己的骨血,贾府都要安然无恙。当然,不得不牺牲的时候,那么只能对不住二房了。
毕竟贵妃是二房的女儿,毕竟这事儿也是二房所为,自己长房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掺和过的。
陛下英明神武,明察秋毫之人,贾琏安慰了自己许久,也睡了过去,恍惚间,他似乎是听到了鸡鸣声,狗叫声……
第二日一大早,贾母带着两个儿媳,贾赦带着弟弟,儿子,当然,还是少不了作为族长的贾珍,齐齐地跪在了宫门口,虽然折子请罪的折子已经递进去了。
可贾府上下已经跪了快要一个时辰了,压根儿一点儿讯息都没有。
贾母年事已高,承受能力自然是大不如前,尤其是这些年养尊处优,哪里还承受的住这样的煎熬?
外加上来来往往的文武们,毫不掩饰的那种打量,简直令人羞愤欲死。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眷们,总之谁也耐不住这样的目光啊!
好容易迎来了前朝后宫的旨意,邢夫人和王氏将踉跄,腿脚已经有些不稳的贾母给搀扶了起来。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