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老者审视的目光渐渐消退了几分敌意,手指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一双老迈却精明的眸子继续上下打量着顾希希,忽然大笑,几步走了过去,语气很是肯定,对上了顾希希那陌生的眼神说道:“你不是卫云婳,在这古墓里面久了,我几乎都忘记了……卫云婳不可能再出现在朕的面前了,因为她已经成了一具给朕留在外面殉葬的尸体!”
“你到底是谁?那么我又是谁?”顾希希眼神诧异,她知道,眼前的老者并不是寻常之辈,不然怎么会住在墓穴里,尤其是他居然自称为朕,令她更觉得眼前的老者身份成迷。
“朕是谁?”老者轻笑,悠闲的张嘴接过一旁异国舞姬玉手送来的水果,方才侧头想了想:“你说呢?偿”
“你是皇帝?”顾希希不明白,国中已经有了一位皇帝,怎么还会冒出一位皇帝来,再者,这个老者的年龄看起来明显很大岁数,应该已经有七十岁左右,这年龄远比在朝中的皇帝大一轮:“不,你不是!撄”
老者却冷笑,微微颔首:“还真叫你猜对了,朕就是皇帝,而朝中的那个李代桃僵的是朕的儿子!”
“怎么可能?”顾希希皱眉,陷入思绪,在身体原主人的记忆里,当今皇帝的父亲是成孝宗,在六年前暴毙,所以帝位才会顺延的被继承。
“六年了,整整六年了!”老者哀伤的语气充满着悲愤,眼眸里笑意全然消失不见,替代上的是深深的痛苦和不敢面对的回忆:“朕被自己最心痛的儿子害死,然后逃到这机关里已经整整六年了!”
顾希希对这个解释并不感觉到意外,但是心寒总是有的,在皇室兄弟相杀,父子刀兵相见全部然都是常见的事,可她却想不明白,当今皇帝沈庭是成孝宗最得意的储君人选,为什么却犯傻到等不及让位就去大逆不道的刺杀自己的父亲?
xx的,当然皇室的人就是血腥的疯子,做什么根本不需要解释,因为有权任性嘛!
“出来吧!朕就知道那些小把戏拦不住你!”成孝宗老眸猛地迸射寒光,语气不善的说着,接着就看向了顾希希身后。
顾希希脸色微变,心说还有谁也进到这最后机关里了吗?
转过身来,来的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一身灰黑道袍,铁青的面具,眼神淡漠,嘴唇勾着淡笑,神秘优雅的一步步踏步而来,宛若地狱里的修罗嗜血重生。
“你没事?太好了!”顾希希素白的小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疾步迎了过去,嘴角的笑意更加丰富,泛着流彩的眸子光芒四射,如同放下什么重负,整个人在看到国师出现的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国师面具下幽暗的眼睛掠过些许欣慰,下意识的想要拉起她的手又觉得此时此地已经不适宜了,只是略微笑笑,接着抬起头,冷然对上成孝宗的昏花老眼:“先皇果然还在人世间,还真不枉本座九死一生的寻陛下你!”
“不不不!别称呼朕为陛下,你的主子可不是朕,朕也承受不起国师你的奉承!”
“陛下说笑了,本座没有半分奉承你的意思,你本身就是我国帝君,敬重你是本座应该的!”国师说罢,眸子犀利的看着老皇帝的脸色变得难看,却将那些都视而不见,只是说:“本座为什么会来这里,想必陛下心里应该清楚……你若交出东西来,本座可以当什么都没有看到,继续让陛下你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墓穴里安度终老,不然。”
“不然怎样?你要杀了朕不成?”成孝宗气势不减,但是老脸上已经略显疲惫,气急之下接连咳嗽了两声,却大笑着伸手指着国师,怒目而视:“哈哈哈,你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沈庭也甭想得到,朕就算是把那样东西带到棺材里也不会给他这个白眼狼,总有一天,朕安排的人会迟早夺了他的江山,你叫他好好等着!”
话音落下,成孝宗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拍了一下桌子,水杯啪嚓的一声落在地上,倒是可惜了那杯上好的大红袍。
“陛下,本座想要的东西还真的从没有拿不到的!”国师微微眯着危险的眼睛,俯身逼近,隔着黑铁面具仍是能从他的森然气势上感觉得到,他说的并非是戏言,末了,他又反问:“你以为本座豁出性命的想要得到那样东西真的是为了拿它献给沈庭那个昏君!”
墓穴的室内并没有多少人,但是有一个人就等于有一双耳朵,有一个人就等于有千张嘴,他这么冒然的骂当今皇帝沈庭是个昏君,显然他也不是沈庭的走狗,更没有提防着任何一个人。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希希却倒吸了一口冷气,只有她明白,国师不是一个等闲的人,他之所以这么不防备并不是因为不害怕,而是今天在场所有听到他这么说的人都会死。
在地煞第一关里,他的狠毒做法就已经很明显了。
但是,如果他再次大开杀戮,其中会不会也包含她顾希希?
“朕不管你是谁的人,有什么样的目的,朕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那就是你来晚了!”说到这里,成孝宗眼神里有些得意,这一笑,连皱纹里都显现出阴谋的味道,一副老奸巨猾:“怎么?你想不到吧?朕在这里只是一个幌子,朕已经七十一岁了,没有几年活头,如果能避免你们得逞就算是不要老命又能如何?在你们破阵的时候,你们想要的东西就早已经离开京城了,就算是你去追也不可能来得及了!”
国师脸色大变,他怎么也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