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三年的十月,天气已经渐渐转凉,赵星拱来到这里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对周遭的一切都已经相当熟悉,彻底完成了从一个现代人到古代人的蜕变。之所以称之为蜕变,因为现代人的生活太过紧张浮躁,而他在这里确实感觉自己的心灵得到了净化——没有酒吧夜店,没有歌厅舞厅,想肮脏也肮脏不起,至于青楼那种“高档次”场所,小小的浣溪县城自然是没有的。
私塾里组织了一次考试,夫子根据每名学生的特点各自出了一份考题,他和刘芳瑞二人得到的自然是最难的,应景作诗,考得是急智,好在他脑子里的存货够多,装模作样思考片刻便“作”出一首诗来,让夫子大为赞叹。
自从赵星拱去私塾以来,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他翘了许多节课,虽然不见得是故意的,但也确实感觉对不起母亲,好在季中的家长会上夫子对他的才学做出了肯定,直言若无意外,考上秀才是手到擒来,让忐忑不安的赵寡妇喜极而泣。
其实若论真才实学,赵星拱自然是没有的,但他有两世的人生经历,回答夫子问题时像开了挂一样,引经据典,偶尔抛出几个离经叛道的想法,也让夫子惊叹不已。
没有了张晟和青狼帮,这些天来算是赵星拱来到这个世界上最为惬意的几日,青日里和刘芳瑞论论学习之道,给小孙龙变变魔术,日子过得相当舒服,除了偶尔和那卖菜的林大娘斗斗嘴,再没有什么糟心的事。
学习之余,赵星拱也会帮母亲做些事情,两个月下来,他磨豆子做豆腐的手法已经相当娴熟,味道也是不差,自然为母亲分担了许多,有时候赵寡妇会望着他愣愣出神,觉得自己就像是活在梦里。
除了这些杂事之外,若是还有时间,去的最多的地方自然就是李瘸子那里。李瘸子内力深厚,旧伤已经渐渐转好,咳血的现象不再出现,让赵星拱松了口气,但以防万一,他还是严格限制李瘸子的酒量,甚至还去酒馆打了招呼,让李瘸子哭笑不得的同时也感到阵阵暖意,就任由他去了。
除此之外,他要做的便是救人。
先前赵星拱救下的那人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据李瘸子说乃是直接被内力震坏了心脉,能不能救活还很难说,对于这点赵星拱想得开,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他只做能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并不强求。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在数次与死神擦身之后,那人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李瘸子啧啧称奇的同时,又一边默默地看了一眼自己家已经见底的米缸,被赵星拱好一顿鄙视。
受伤的人年纪不大,十八九岁模样,右手虎口布满老茧,俨然也是个习武之人,据李瘸子说他的内力还不俗,不然受这么重的伤早就一命呜呼了,不过既然被他们从死神手中拉了过来,便断然没有让他再送命的道理。所以赵星拱时常到李瘸子这里来看他,喂些平时连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鸡蛋水,这样子过了些天,虽然仍然昏迷不醒,但那少年的伤确实是一点一点好了起来。
其实一开始赵星拱也有所怀疑,怀疑这少年是青狼帮派来的,以为他们硬拼不成便搞背后偷袭这一套,派个卧底来出其不意的杀死他们师徒二人,不过这个想法很快便被他自己给否定了。因为这少年伤得太重,如果不是他碰巧看到,又有内力深厚的李瘸子为其医治,最终能否活下来都是未知之数,更谈不上刺杀,况且有李瘸子这样的高手在,哪怕稍微动了一点杀心都会被发现,无论如何这个假设都是不成立的。
李瘸子还从另一个方面否定了他的想法:“这年轻人武功不俗,虽说稍逊毒狼梁焕成一筹,但胜在年龄尚小,假以时日定然也会有所成就,能用内力直接将他震死的人一定是个高手,有这样强大的实力作为后盾,没有必要耍这些小花招。”
赵星拱在某些方面的蠢才注定他在武道修为的路上不可能走出太远,但他每日练功依然勤奋,努力提升自己的武力值,以保证在没有李瘸子的情况下可以自保,只是他对这些东西却没有任何概念:“高手?有多高。”
“天下间有这样实力的不超过二十个,你说有多高。”
“你可不可以。”
“废话,当然。”
“那就好。”
经过上一次青狼帮事件之后,这样的对话时有发生,每每李瘸子说起世间的武道高手时,赵星拱总会下意识地将李瘸子和他们做比较,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对李瘸子实力的认可,他再不像开始的时候一样,将李瘸子看成一个爱说大话的酒鬼。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父亲的事情,若是真如李瘸子所说,父亲是天下闻名的独臂剑圣王千山,那么能被托孤的人,自然不会差,最起码也是同一个级别的,那他的实力……应该相当恐怖了吧,先前李瘸子说他能在天下间排到第五第六的位置,可能并非虚言。
但当他和李瘸子说了他的想法之后,李瘸子却哈哈大笑起来:“托孤?你不会真的以为名震天下的剑圣会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吧。”
赵星拱听到李瘸子这般说法,不由撇撇嘴,心说果然关注点不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他并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刨根问底,因为他心里清楚,既然李瘸子没有一开始就将事情和盘托出,一定有他的理由,既然他不说,赵星拱自然不会问,毕竟相比那个素未谋面高高在上的父亲,内心里自然更倾向于这个嗜酒的瘸子,李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