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毒药抹于刀剑之上,一经见血,就如多情女子依附情郎一般,挥之不去,缠绵也似的深入肺腑,无药可解,因此被称为‘落花有意’。这毒手无情到得晚年,却是收了一个徒弟,名为流水客,以其师之名行走江湖,数年时间已是名动大江南北,人道流水有情。吕天德与他偶然相识,得知这人素爱钱财,便用重金向他取了这‘落花有意’,最终用于这床下暗箭之上。这文皓也是一个硬汉子,危急关头,壮士断腕,方才保住了这条性命。梅娘趁着二人裹伤之机,没有注意,已从屋角走了出去。
黄吉眼见梅娘便要死在文皓刀下,心中不忍,一推窗户,已自冲了上去,与此同时,刁若凤取出背上铁弓,身子朝前一纵,二人一个用弓挡住弯刀,一个扯住梅娘从刀下逃出。眼看已是无事,刁若凤走近床头,她早看清吕天德手法,手轻一动,床头已露出一个洞来,当下一招黄吉,二人迅从床头跃进洞中,就在这时,忽然听见‘嘘’的一声,这声音清亮悦耳,直似已到了空中一般,黄吉不知这是何故,只见刁若凤脸色一惊,道:“这是用来传递信号的响箭,难道就是刚才暗算吕天德的两个胡人?”此时已隐感不妙,这两人都是西域任贵手下,看情况是向他们的同伴出的,这两人知道吕天德身中八荒瘴气,一时肯定走不多远,要同来的人赶快找寻。
这一落下地,才现是一极长的地道,满是光亮,原来地道中点着明灯,也不知是用了什么东西作为燃料,竟能长时不熄,二人微觉惊讶,均不言语,从地道中走过,每隔一丈,便有一盏油灯,看得出这吕天德为了梅娘,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机。
忽地眼前一暗,原来已经出了地道,凉风吹拂,已是站在山野之中,忽然听到一阵声响,刁若凤眼前一亮,黑夜中已是看见,不远处正有两个人影在飞快跑动,一人被另一人负在背上。黄吉目视极强,已自认出了背上之人,正是太守吕天德。吕天德口中说道:“吕禄,快一些,那两个胡人已出了响箭,他们肯定有同伙在这附近,若是让他们找来就完了”。
背负吕天德的是一个身材结实的家丁,原来吕天德自知要对付自己的人不少,因此每次来到虚空梅阁,都要令家丁吕禄在地道中守着,今晚果然是中了暗算,身中八荒瘴气之毒,刚下地道,便给吕禄看见,立即负了吕天德便跑,这一跑出地道,黑夜中远不如地道中有光亮,当下跑得略慢了些。此刻吕禄一听吕天德说话,也自焦急,狠一用力,脚下加劲奔出。
刁若凤轻声道:“黄兄弟,老天有眼,我们快追上这姓吕的,把他捉住,逼他放出龙十三”。黄吉大是佩服,道:“好极,这主意真是不错”,身子一动,就要纵身去追吕天德。忽然间前面出现一片亮光,只听得一声大笑,已出现了三个人,高举火把,中间一人王者风范,正是邙谷王任贵,边上两人手执弯刀。黄吉识得,这两人正是乌龙与骆图,此刻不知这几人目的,当下二人齐隐暗处。
吕禄陡见亮光出闪出三人,心中一惊,停住了奔行的脚步,任贵笑声已毕,看着吕禄背上吕天德,光亮中脸露笑容,道:“吕兄,你我二人曾同谋共事,何以如此匆忙,不如停下来咱们商量一件事如何?”
吕天德一见任贵出现,心中道了一声:“完矣”,自己身中八荒瘴气,此时怎能逃出此人手掌,自己曾与此人同害牧根,深知这人外表雍容可亲,实则狼子野心,此时微定心神,道:“任兄,你怎会来到小弟这儿,也不事先通知一声”。任贵哈哈一笑,道:“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是6腾空相约到此,他恼恨你独占龙十三,探知你的底细,让我来夺你的城池”。
吕天德哪想到这人如此坦白,当下脑子一闪,道:“任兄此言差矣,休听那姓6的挑拨,你我二人何不联手,时机一到,取长安易如反掌,到时你我平分王莽的天下,岂不快哉”。他知道这人雄心勃勃,就欲以这番话来打动他,也是以退为进之计,不然他稍一动手,自己便会立时没命。
任鬼贵微微一笑,道:“你倒说得漂亮,如今你身中八荒瘴气,我若不借此机会取你番禹,那任贵就枉为‘邙谷王’了”。吕天德这时已是明白,自己与6腾空共谋龙十三,却因自己不愿他分得好处,仗着自己的势力一人独占,这6腾空因此怀恨,把自己的**告知任贵,让胡人来对付自己,以达到报复的目的。心念及此,不禁微有些后悔,不该对6腾空背信,以至今日遇险。自己所中的八荒瘴气,就是这个昔日好友派人暗中施放,看来他已预备在先,自己今晚已是凶多吉少了。
只见任贵脚步一动,已是迫近吕天德,说道:“吕老弟,将兵符交出来,我便饶你一命”。吕天德此时百思无计,闻言道:“我这是出来私会情人,带着那兵符干什么”。他怕这任贵不相信,立时出手,当下已不顾脸面,一股脑儿的全说了出来。
任贵听他这样说,心中已自有些相信,此时眼珠一动,道:“既然如此,你就随我一起进城,吕大人言出必行,自然比兵符更好使些”。当下微一沉劲,右手已照吕天德伸过来,这一下看似缓慢,实是留有后招,忽然‘呜’的一声,空中响过一道声音,任贵见吕天德手动了一下,知是召集人手,当下更不迟疑,手一使劲,疾快抓了下来。吕禄不待他抓到,拔腿往南就跑,‘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