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上人身前无法和人交流,因为成了鬼后很少还会说人类语言。它们以为自己在说话,其实传到人类耳朵里的只是奇怪的呢喃。但也有例外,比如情绪激动,或者执念很深,死去时间越久的鬼执念就越深,其中一部分说话,人能听懂。
但只要鬼能上人的身体,那就可以通过被上身之人和别人交流。
羽鬼第二次上了砖头的身,苍白的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低声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你我现在坐在一条船上。”
我开口道。
“一条船上?”
羽鬼奇怪地看着我。
“是的,一条船上。你也杀过人,当然杀的人不如老区那个家伙那么多。可现在上头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牢房的情况,自然会派人来查。现在监狱长想内部摆平这件事,我还能和你合作。你帮我将那鬼驱逐或者灭掉,我帮你离开此地,以后互不干预。但如果你不帮我,我被那鬼杀掉。监狱长自己罩不住这事儿,自然会向上汇报。到时候上头会派什么样的高手过来我就不清楚了。可我相信,不会有哪个我们圈子里混的高手看见你会手下留情。所以,如果你不想连来世都没有,那最好和我联手,至少给我提供一些情报。”
我将利害关系这么一说,羽鬼脸上冷笑瞬间消失,身子猛地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喉咙,接着将我整个人从地上举了起来顶在墙壁上。
“轮不到你威胁我!我要杀你也易如反掌!”
羽鬼低吼着冲我说道。
“我没有威胁你……这是……事实。你的出路就是和我联手……当然你也可以一走了之,不过我要是被杀了,上面派来的高手彻查此地,要找到你……不难……”
我断断续续地说着,被鬼上身后的砖头力量更大,呼吸越来越困难,羽鬼瞪着我,好一会儿后收回手,我从墙壁上摔到地面,咳嗽了几声。
“你怎么想的?决定帮我了吗?”
我摸着脖子,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虽然我不太想相信你的话,但似乎你没说错,不过我不会帮你对付它,但关于它的一些事我可以告诉你。”羽鬼坐回床上,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我们死后,很少一部分是没有怨气,安然接受死亡的。这样的人福报很多,入了阴曹地府就会安排转世投胎。剩下的都是有怨气的。其中一些怨气比较少,凡间的子孙或者朋友请了法师化解怨气,也会安然接受投胎转世。剩下很少一部分的怨气深重,这一部分就变成了孤魂野鬼。有些留恋在凡间不肯回来。有一些则不入轮回,甘愿在阴间游荡。但这还算好的,至少不再遭受地狱的痛苦,不会被折磨。可也有不好的。也是我们之中最差的一批鬼,它们的怨气深重,身前作恶太多,死后自然化为恶鬼。被阴司鬼差带入阴曹。判官下文,受尽折磨有的甚至被塞入黄泉之中,永远不能翻身。在无数的折磨下,这样的鬼会变的越来越凶悍可怕,而如果有一天,有那么一个机会,让它们从黄泉逃了出来……”
它正说着,外面忽然一阵冷风吹过。我看见牢房的大门和墙壁竟然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冰,寒气逼人,不断地从门外透进来,羽鬼脸色惊变,回头说道:“它来了,是不想让我说的太多。我只能告诉你这些,梵逻鬼……”
说完,羽鬼就从砖头的身体内飘了出来。化作一片尘埃消失不见。砖头疲惫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我走到牢房门口,猛地一个黑影从墙壁外穿了进来,恐怖的力量将我直接压倒在地,接着凑近我的脸,眼里看见的是漆黑一片,但仿佛在这片黑暗后面隐藏着什么,可却看不真切。
它发出低沉的呼吼,一对漆黑的爪子落在了我的脸上。尖锐的指甲划过我的皮肤,有冰冷的触感。终于见到正主了,阴气很强,怨念非常可怕,鬼的身体明明应该很轻,但因为道行高深的关系,这家伙的身子重的好似一大块石头,压的我一时间挣脱不开。
鬼爪比刀子还锋利。刺穿我的喉咙或许只需要一瞬间,我伸出手去抓身体旁边的朱砂。手指尖一点点地去够,朱砂盒离我不远。
可怕的爪子已经刺破了我的皮肤,贴在墙壁上的符纸被阴气污染。竟然没有一点作用。爪子刺进浅层的肉里,阴气钻入我身体内,这一下,我立刻感觉不舒服。
“操!”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拼了老命抓住了放着朱砂的盒子,随后猛地举起,将红色的朱砂尽数倒在了黑色的恶鬼身上。
“啊!”
恶鬼惨叫起来,漆黑的身子上冒出大量的白烟,好像烫伤了似的,立刻松开了鬼爪,往后飞去。我坐起身来,看着这家伙穿墙而过。消失无踪。
“呼呼……”
我坐在地上,长长地呼吸,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丝丝血迹。
无视我抄录的经文。甚至能一下子惊走羽鬼,穿墙而过身体沉重如同巨石,这家伙到底什么来头?还有羽鬼匆匆离开之前对我所说的那句话,它提到了梵逻鬼。
不过无论如何。这一夜总算是安全了。
第二天清晨,砖头顶着一对黑眼圈说道:“我刚刚问了老鼠,老区又死了一个犯人。不过这次不是被打死的,死的时候全身都很完整,甚至看不见任何伤口,医生说像是心脏病发作。”
“放屁。”
我骂了一句,心里清楚的很昨天那头鬼被朱砂伤到后肯定会吸人精气疗伤,所以昨天老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