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的一天下午,天空落下星星雨点,雨渐渐下大。
湘江江边出现一条长六丈、宽半丈刷着红漆的龙舟,舟上坐着五十个头戴斗笠光着上身的男子,两人坐一排,双手持一柄四尺长的木桨,奋力划水,每划一桨同时压抑着声音呐喊“嘿嘿!”。
若是仔细观看,多半的划桨手都是来自福乐居,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坐在舟身中间左边的是何屠夫,并排的是和泉,前面一排是何大宝、何二宝,后面一排是何三宝、何四宝,还有何五宝、何六宝,何家七个孙子、白如俊、吕家兄弟、江易、谢习武、谢志武、谢精武、谢勤武、廖小松、廖小虎、王冬生等。
五十人每天在江边训练一个半时辰,连着十天风雨无阻,这般辛苦练着,划桨的速度频率终于达到一致,五十个人的力量使在一处去,龙舟的速度比刚开始快了五倍。
众人在江里划舟,江岸边谢家兄弟、李家三个小娃戴着斗笠披着蓑衣带着五只小灵狐追着舟疯跑,高声叫喊:“快!”“快划!”
码头那边明王一袭红衣为一袭绿衣的白丽撑着雨伞,说着逗乐的话,白丽美目流转不时的笑靥如花,身后不远处是明王的两个随从。
雨过天晴,天边挂起一道七色彩虹,江边景色美不胜收。明王拉着白丽的手沿着江边边走边笑,等着江畔野花的水气干了,给她做了一个花环戴在发间。
夕阳西下,众人划着龙舟返回码头,穿上干净的衣服,说笑着骑马返回福乐居。
如今是捕鱼期,码头边上停泊着几十艘的渔船,其中一艘看上去很平常渔船,从船仓里走出一个船工着装打扮却是极为英俊的青年男子,眼睛里射出毒蛇般的目光,盯着众人远去的背影,双手背负在江风中孤单的站立。
船仓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娇笑声,道:“凤鸣弟弟快来品尝,这用酒泡过的活江虾真是鲜美。你若不吃,我晚上可都喂给大宝宝了。”
欧阳风鸣几步便进了船仓,抬眼望到坐在窗户下木桌前的灰衣宽袖妩媚的绝色丽人,磁性的声音在巴掌大的仓里飘散开去,道:“此等美味,又是仙子亲自下烹饪,我自是要品尝。”
两人在仓里吃了晚饭,天色已黑,点上油灯关上窗,一番**之后,四周只听得哗啦啦江水东流声,打开窗见所有的渔船都黑漆漆,渔人们都睡下了。
绝色丽人戴着斗笠出仓竟能独自一人将船撑到离湘江桔子洲头岸边十丈远的水面,取出脖颈贴身带的一只木哨,急促吹了十几声,听得水下传来嘶嘶的叫声,船下江水翻腾,连忙入仓打开船板,与欧阳凤鸣一起动手,将里面存放的三筐活鱼、半筐硫磺粉、半筐毒蝎子搬出去,除去竹筐全部丢进水里。
水下咕嘟咕嘟冒着气泡,通的一声巨响从水里蹿出一个瞪着灯笼般大小血红眼睛长着一尺红角暗绿鳞片的巨蟒头。
红角红睛暗绿鳞的巨蟒粗如水缸长达十丈的身躯在江水里嗖嗖灵活快速的游着,形成的波浪令渔船剧烈摇晃。
绝色丽人扶着双脚站立不稳一脸惊恐浑身打颤的欧阳凤鸣,朝巨蟒高声道:“大宝宝多吃点,再过几日端午赛龙舟,便是你为二宝宝报仇雪恨的时候。我和你爹爹走了,后日再来看你。”
欧阳凤鸣不能生育,但怎么可能认这头恶心凶猛看上去毛骨悚然的牲畜做儿子,听到“你爹爹”三字心里一阵恶寒,却是不能提任何意见,便连表情上都不能流露出来。
夜静更深,圆月当空,方圆十丈的空气飘浮着浓郁的硫磺气味。
红角红睛暗绿鳞巨蟒在江水里面张开血口将食物吞掉,欢快的仰起蟒尾露出江面三尺向绝色丽人摇晃三下。
“咱们的大宝宝今个吃得高兴。”绝色丽人咯咯娇笑出声,撑船返回码头原地,牵着欧阳凤鸣的手宛如一对寻常的渔家夫妻下船出码头,沿江畔槐树道往北步行三里,来到一个小村子,进了一所农家小院洗漱进了屋。
长夜漫长,卧房灯熄着,软床上两人身体痴缠在一起发出羞人的声音,正进行着“激烈”运动时,噔的一声,一支箭尾绑着浇油布团燃着火箭头锋利的铁箭射在木窗上。
紧接着几十支铁制火箭嗖嗖嗖从木窗里射进屋里,落在木床、桌子、椅子上,布团滴着一小团一小团的松脂油,加速燃烧的面积,几秒钟便到处是火,屋子亮得刺眼,温度一下子上升。
“快穿衣。”绝色丽人飞下床从凳子里拿起一件着了火的男式长袍,手一拂用掌风熄灭火苗,丢给吓得脸色苍白的欧阳凤鸣,再找件外袍一披,穿上鞋子。
绝色丽人见欧阳凤鸣动作慢吞吞,急得上前用薄被将赤条条的他一裹夹在左臂腋下,右脚从床下勾出取出一个长木匣,右掌一挥木匣打开,露出里面镶着闪闪宝石剑鞘的宝剑,弃了剑鞘,右手持剑朝墙壁上一劈,剑身剑光闪耀,轰隆一声,露出一个半丈高三尺宽的大洞,美目圆瞪,冲了出去。
和泉、明王、玄灯大师、明流、明朴、十名医武僧、二十名手持短弓射火箭的密卫分成四组各站一方,将小院团团围住。
吕方正、明王忙碌了二十几天终于查出清月观纵火案的真凶,就是这名绝色女子。
那只被诛的雌蟒便是绝色女子养的。她与欧阳凤鸣均是太子李仪的人。
正月欧阳风鸣让赵星烁打听到明王的病情,得知明王再有几个月体内毒素便能清除,禀报李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