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阳光明媚。
东市福临门七楼的一个包间,江易站在打开的窗前俯视繁荣昌盛、人流如织的长安城。
三个福临门的大管事拿着纸笔,坐在桌前,按着江易所说的新菜价算着帐。
江易淡淡的道:“放出风去,福临门将要关闭,日后想吃灵海鲜、灵兽、灵菜,就得去河北道。”
谢玲珑若离开燕州,就不能给长安的福临门提供新鲜的灵海鲜、灵兽肉、灵菜。福临门倒是不至于关闭,不过能售卖的只有灵面、灵米、灵玉米等易储存的吃食。
江易将菜价整整翻了两倍,要在谢玲珑走之前,大赚长安达官贵人的银钱。
一个时辰后,吕照赵穿着官服跑上楼找到江易,一副急切的模样,都不坐下,站着掏出五张大额银票,道:“江大哥,珑妹子带口信说你明个就去河北道。我托你一件事,这里是十万票银票,你帮我置个大宅子,余下的买些店铺、地。”
江易有些惊诧吕照赵竟有这样的魄力,一下子就投入了十万两,不过想想他有个理财极好的堂客白如意,也就明白过来了,这里面怕是还有白如意的嫁妆银钱呢。
江易拿过银票,看都不看就叠好放进荷包,笑道:“你就这么信任我?”
吕照赵道:“我这点银钱,你还看不上眼。我说正经事,我这宅子得离着珑妹子家近些,到时我堂客带着孩子去她家串门方便,至于店铺、地,我不怕贵,只要地段好的。”
江易心里暗赞吕照赵有远见,眼皮微垂道:“如意妹子愿意跟你去燕州?”
吕照赵哈哈笑了两声,得意的道:“嫁鸡随鸡,我要去燕州,她自是得跟着。”见江易无精打采,收了笑容问道:“怎么,嫂子是不是不想跟着你去燕州?”
江易道:“你嫂子是想随我去,只是我娘留在长安打理丝绸之路商会的买卖,我不放心我娘一人在长安,让你嫂子留在长安陪着她。”
丝绸之路商会的买卖经营了十年,已上了轨道,每年交易额达到三亿两银钱之巨,极大的带动平唐与各国的商业,若是放弃实在可惜。
沈氏是女官,但顶着和离妇人的身份,若是一人在长安受了欺侮,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江易是个大孝子,只能委屈妻子周烟芳留在长安。
吕照赵轻叹一声,道:“等过几年,河北道商事繁荣起来,你就可以返回长安。”
江易微笑道:“河北道几年后要建大运河连通南北商道,我会更忙。瞧我跟你说这些做甚,不过是去河北道,又不是去东罗马。我骑灵白雕从长安到河北道一天就能一个来回,到时半月回一次家便是。以前我走丝绸之路、去乌城,也是经常不在家。”
吕照赵点点头道:“你是做大买卖赚巨银钱的,自是要比别的商人付出的多。”
江易拍拍吕照赵的肩膀,道:“难得你今个来我这里,可惜我还有事,陪不了你。”
吕照赵笑道:“我可没打算多呆,我得回太学,下午还有许多事要做。日后到了河北道,你我有了空闲再聚。到时,你得请我喝酒!”话毕拱手行礼,洒脱而去。
江易望着吕照赵的背影,唇角勾起笑容。他、白如俊、唐雨、贺知彬、吕照赵都将追随和泉夫妻到河北道,再加上何阳正,未来的几年,他的夫人不在身边,有这些儿时的好友相陪,也不会寂寞。
午休之后,福乐庄的一号院大厅,何屠夫端座在正前方的主座,旁边是张巧凤,左右下首坐着何家五个宝夫妻、廖小燕及众孙夫妻。
何三宝、何阳浩已跟着谢奇阳已去河北道勘测水库,准备今年九月开始先挖水库,等到明年就开始筹备建大运河的事。
何屠夫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灵茶,目光环视众人,缓缓道:“家族远迁是大事,按照规矩应是在祠堂里召集大家商议,咱们家还没有祠堂,就在大厅里说了。”
众人均息声不敢言语。何屠夫在庄里说一不二,特别是这样正式严肃的场合,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放肆。
何屠夫放下茶杯,道:“我先说说家族二十年前是个啥光景,你们莫嫌我啰嗦。”
众人屏息凝神听何屠夫说了何家在潭州浏阳县时过的贫苦日子。何家六个儿媳妇忍不住泪光闪闪。何家众孙对幼时的生活都有着记忆,成亲后给堂客讲过,不过没有何屠夫说的生动。
何屠夫手指着房里一件件的家具,道:“今个我们家族住的福乐庄,所有家具都是灵木,这一把座椅在东、西市售卖二百两银钱,就抵得上二十年前的所有家当。只是我们莫要忘了,福乐庄是珑妹子的,房契是她的,还有我们每日的吃食、衣裳,都是她无偿给的。我们吃、穿、用、住、行,依靠了珑妹子整整十五年。珑妹子十四岁出嫁,至今六年,我们仍是依靠着她!”
众人均是吸了口气,从潭州福乐居起,就形成这种模式,从吃食、衣裳到奴仆的月银,包括对外的人情礼物,都是谢玲珑出的,这样的恩情已不是谢谢二字能抵消的。
何屠夫高声道:“你们去长安茶馆坐坐就晓得了,茶客们说长安何家是一群闷声的寄生虫,靠着出嫁女养活!你们莫红着脸低头,我晓得你们不是那样的人,不是舍不得掏银钱,更不是想着总沾珑妹子的光。你们以前都曾给我提过,珑妹子赚银钱也不容易,要给她银钱,只不过她执意不收。”
何家六个宝愣愣的不知道何屠夫为啥说这些扇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