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夜晚，淡月笼纱，娉娉婷婷。
凌杰正在房间里跟公司的下属开视频会议，出国五年，除了重大的股东会议，视频交流是凌杰最习以为常的工作模式。
抬头望着低挂在檐角的圆月，凌杰的目光凝注。
其实，外国的月亮，并没有比国内的圆。
这时，林晓漓敲了敲门，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
凌杰戴着耳机，可是从林晓漓进来的那一刻，目光就再也无法集中在电脑上了。
深夜里，凌杰在书房工作的时候习惯不开很亮的灯，从林晓漓进门的那刻，昏黄的灯光照在林晓漓身上，在她身上蒙上了一圈淡黄的光晕，造成凌杰瞬间的恍惚。
看着她把牛奶放到桌上，这感觉就像是临睡前妻子为丈夫准备的，感觉那么温暖，惬意。
凌杰想，如果就这么生活一辈子，该多好。
林晓漓是恬静的妻子，他负责在外打拼，他的财产足够妻儿挥霍几辈子也花不完，小沐沐就在林晓漓的房间里，睡着她独有的小床。
“是不是打扰你了？”林晓漓一见他在开会，还带着耳机，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会开完了。”凌杰笑道，完全不顾电话那头一众下属错愕的目光。
开完了？哪有！这才说道t市土地开发案，不少公司都在争，必须尽快策划出一项强有力的竞争方案来，怎么总裁就说会开完了？
凌杰也没有给他们多少时间当着自己的面错愕，就算吃惊也等他关了电脑再说。
凌杰转身看向屏幕，淡淡地说：“今天的会议结束，回头再说。”
然后当着无数双瞪得圆滚滚的小眼的面，点了视频上方的叉。
“凌学长，国内那边很忙吧？我这边也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放心回去处理集团的事情。”林晓漓说道。
她不想说的她在赶人一样，也不想暴露了自己心底的真实目的，极力的注意着措辞。
林晓漓一直都知道，当初凌杰一意孤行，放下了背后一整个凌氏集团，以进修mba为由带着她来到纽约，一直在这里陪着。她是感激的，毕竟他是为了她好。
可是她不想他因为她而耽误了公事，这会让她更加内疚。
凌杰关上电脑，抬起头看着林晓漓。因为光线的关系，脸有一半被埋在了阴影中，显得那双眸子格外的亮，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林晓漓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的目光太深情，太执着，让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林晓漓不自在地撇开目光，留给凌杰一个侧脸。
凌杰目光黯了黯，林晓漓这么明显的逃避，确实刺着了他的心。
“晓漓……”凌杰低声说，声音有些沙哑：“你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好？”
“凌学长……”林晓漓一愣，没想到他会真的说出来。
凌杰苦笑一声：“已经过去五年了。早在出国前的那晚，我就把我的心意全盘托出了。这五年，你一直都在避重就轻地面对我。晓漓，还要我等多久呢？”
“我凌学长，我”林晓漓低着头，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
凌杰沉默了半晌，抬头，看着她说道：“如果后面没有奶奶的事，你是要回到他身边吗？”
时隔五年，他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他心头，最想答案的问题。
林晓漓摇摇头，苦笑道：“不可能了，即使奶奶还在，即使我还爱着他，可也还记得小沐沐不是他想要的孩子，我不可能为了和他在一起牺牲掉小沐沐。”
她不敢肯定，如果后面没有奶奶的事，最后他知道了小沐沐的存在，他会容许吗？
在出国之前，他的行为太反常。他的悔意太过明显，以至于她也不敢断定，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她对他最深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那场人流手术之前。
当初他费尽了心力要把小沐沐扼杀，恐怕如果知道了小沐沐的存在，不说会狠心的杀了他，但是要掩盖住他的存在是一定的。
“那么晓漓，你能不能试着接受我？”凌杰说道，他站起来，身高上的差异让林晓漓倍感压力。
屋子本来就暗，他站起来又把灯光也给挡住，在林晓漓的头顶罩上一层阴影。
那个阴影就好像是带上了重量，压得林晓漓喘不过起来。
林晓漓本能地退后了一步，就是这一小步，却在凌杰的心里扎了根，就好像是对他的逃避一样。
凌杰叹了一口气：“呼！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才刚刚经历这些，我不该逼你逼得太急。”
林晓漓抬头看着他，阴影中的脸依旧温润好看，听他的话对她极尽包容，林晓漓反而觉得自己一再的逃避却在不知不觉中伤害着他。
“凌学长……”林晓漓轻声叫道：“y县拆迁事件，后来我和我爸重新商量了一下。我们想回国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
凌杰背着光，眸子里的热情一点点褪去，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林晓漓盯着地板，不去看他，尽量把事情说得更透明些：“虽然在纽约的时光，我们一家人都过得很开心。但是随着我爸年龄的增长，我也看得出来，他还是更怀念在国内的日子。可能是文化之间的差异吧，他也好，还是我也好，骨子里都坚持，落叶归根这一说。”
凌杰沉默着，耐心地听着她把话说完，胸口却越缩越紧。
悠悠地开口，音色里满是疲惫：“晓漓，你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你回国，意味着什么吧？”
林晓漓神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