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关阳说姑娘爱烟,可巧最近岭南道府尹上京述职,往我娘家送了些岭南道特产的烟丝,回头让关阳送到府里,让姑娘品一品。”两方落座后,崔关娴笑道。
“少奶奶客气,我虽爱抽烟,但不是会品烟之人,怕是好东西到了我手里,也会被糟蹋。我听崔老弟说您府上的老祖宗也是极爱烟之人,玉白怎能夺人所爱。”
“慕姑娘有所不知,为我娘家那位老祖宗抽烟一事,全家上下可没少操心。老祖宗肺不好,几位大夫都说要少抽烟,别抽烟,可总是禁不住,这次送来得烟,可是全府一起瞒着老祖宗。慕姑娘若行好,就提老祖宗收下这烟,也算是断了她的念想。”崔关娴长着一张讨喜的脸,未语先笑,叫人看着十分舒服,只是这一上来就送礼,有点让慕玉白吃不准对方的套路。
这一点,倒是和她婆婆有几分相似。
“关于禁烟这事,你到可以同我家那丫头取取经,她现在将我烟斗藏得,我快把宅子都翻过来了也没找到。”说完,慕玉白很想打自己嘴,明明想弱化沐雨的存在,这怎么三两句话,又把沐雨给推到前面去了。
“慕姑娘心宽,这样也不闹,我家那老祖宗,可是每天三顿火的。”崔关娴没有如慕玉白预料那般,顺着她的话题往下走,而是继续围绕她们家那位老祖宗道。
“我倒是有点能明白崔老夫人的心情。”慕玉白听了这话颇为感慨:“都说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一天三顿之后抽不到这口烟,可不就是神仙下凡,各种难受么。”
“慕姑娘真是有趣。”崔关娴似是被慕玉白的话逗乐,捂嘴继续笑:“也不怪关阳那泼猴,回京就去家父那里说,自己要认个干姐姐。”
“崔小弟博闻强识,又热情开朗,之前在来京的路上,我也同他玩笑过,若是我有这么有趣的弟弟,该有多好。”慕玉白不吝啬自己的好话,一个劲儿夸着崔关阳:“这也是崔尚书教子有方,不然怎会有这样一双出众的儿女。”
“姑娘莫要再夸了,不然我家这新妇,又该羞红脸了。”裴氏爽朗的声音从正厅外传来,椅子还没坐热的慕玉白不得不又站了起来,对裴氏行礼:“见过国公夫人。”
“昨日太忙,没时间招呼玉白,怠慢了,玉白莫要怪罪。”
“夫人哪里话,今日我可是特意来请不辞而别之罪的呢。”慕玉白心累,媳妇一上来送烟草,婆婆一上来就道歉,这一家子,礼数也够全。
作为一个现代人,慕玉白虽然在大盛待了这些年,却一直窝在扬水城那弹丸之地,没遇上什么钟鸣鼎食之家,对于礼数的意识,算是相当淡薄。
三人就这么客客气气的聊了几句,慕玉白瞧见沐雨从门外晃过,便借口天色不早,准备离开国公府。
“留了午膳再走吧。”裴氏笑盈盈拉住慕玉白:“我听你来了,就叫厨房做了几样你爱吃的菜,你走了,那些好菜可就浪费了呢。”
“多谢夫人款待,那玉白就不客气了。”慕玉白点点头,带着祁峰同裴氏与崔关娴一同走出了偏厅。
“我就说刚怎么没见你,这才出府几天,规矩就忘了?”出了偏厅,裴氏一眼见到沐雨,不咸不淡来了一句。
“夫人恕罪,这事儿要怪我,之前沐雨给我绣了个帕子,我觉得花样不好看,她跟我说府里有个要好的姐妹,最会画花样,有机会回府就找她要点花样来。”不等沐雨说话,慕玉白先开口给她解围:“这事儿是玉白唐突了。”
“原是这样,你若想要好看的花样,跟我说便是,前段时间府里做夏衣,绣娘们送了好些帕子的花样上来,回头我给你送些去,你挑了好看的便让沐雨拿来,这小丫头被老爷训得研磨添香倒是把好手,针黹女红便不行了。”
“这遍有些麻烦夫人了,本就是我心血来潮的事,要不是夫人送了我这身衣裳,我还那一身白穿着呢。”说着,慕玉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有慕玉白主动请罪,裴氏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朝餐厅走去,慕玉白一路上眼睛乱瞟,果然瞟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等这三人都到了饭厅时,段国公与段昂已坐在那里等着了。
众人一一见过礼,慕玉白坐到了自己该做的位子上。
“托儿媳的福,我们这一家,终于能吃上一顿团圆饭了。”今日裴氏的心情似乎格外好,看着正忙着布菜的崔关娴,止不住点头。
“这么说来,母亲最该谢的还是我。”段昂打着他那几乎从不离手的扇子,道:“若不是我肯娶亲,自然也没有您的儿媳了。”
“你还好意思说。”裴氏被段昂的话逗乐,假意瞪了他一眼:“就是你做得榜样,搞得鸿义这孩子也迟迟不愿娶亲,可愁死我哥哥了。”
“夫人您换个角度想,最好的,值得等待。”慕玉白在原话基础上改了改,圆场。
“还是玉白最会说话。”裴氏很受用这话,娶亲的话题便揭过不提。
裴氏说得不错,她确实让厨房准备了好几个慕玉白爱吃的菜。慕玉白无辣不欢,她爱吃的菜,必是又咸又辣的。
可段昂不爱吃啊,慕玉白似是抓到了报复的机会,窜到着祁峰多吃几个她爱的菜。若是可以,她真想直接把菜夹到人碗里去。
而一直有很强存在感的祁峰,则从头到尾都保持着沉默,一言不的吃着自己的菜。
“入夏以来,南方旱情愈重,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