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金蚕不耐烦与她对视,而慢慢在棺面爬动起来,阴十七还可以从它偶尔半翻起的虫身看到同样金黄色的腹部,并不似平常金蚕虫的腹部呈棕红色或棕黑色,但一样在每节近边缘处都有突起的小点,这个点犹为金灿灿的亮。
阴十七僵在石棺旁没动,就像是一座雕像般,一动不动任金蚕左右爬动审视,心想着这是变异的金蚕吧?
绝对是啊!
正常的金蚕哪有大的,又长得这般怪异与蚕不同的!
会不会吃人啊?
应该不会吧?
没听说金蚕是肉食动物啊!
但这是变异的金蚕,不能与平常的蚕相提并论吧?
还有……它这样来回爬动拿眼瞧她是怎么回事?
感觉像是猎豹逮住猎物的那会一个样啊有木有!
这是在寻思着怎么下口怎么咬吞或干撕啊有木有!
阴十七思绪成千,胡思乱想一通,连被东一咬西一口的情景都想象出来了。
那情景光想着就头皮发麻,阴十七的脸慢慢成了苦瓜,下眼睑突突地跳着,心反而像是冰了没快反跳慢了,像是怕心跳声惊动变异的金蚕,她努力压制着心跳声,连呼吸都不自觉憋住了。
时间在一息一息地过,浑身僵硬的阴十七慢慢冒出一身的冷汗来,明明据着常识来看,金蚕是不会吃人的,连咬一口都不会,可这会见到这么一大条变异的金蚕,还有明显不对劲的血红复眼,她怎么想都禁不住往吃人的方向去想。
可很奇怪的,就在阴十七想着大不了拼了,并握紧了手中匕首想趁金蚕不备的当会给它一刀的时候,金蚕沙沙几声又是满身的金黄光泽一闪。
阴十七愣了好几息后,赶紧放死憋着的鼻子通通气,两个呼吸后,她抬眼往顶上那凹进的地方一瞧,只来得及见到金蚕重新钻入小防空洞里的虫身尾端——这是回洞里去了?
她安然度过了?
不用拼也不用见血就没事了?
阴十七忽地腿一软摊坐在石棺旁地上,她转了转身体,背部靠着石台,双腿伸直平放在石台冰凉的地面上。
石台并不高,仅有半人之高,阴十七的后脑勺恰恰抵在石台与石棺之间,抹了抹额际的冷汗,便是此刻想起来,她仍然有一种变异金蚕随时会扑过来咬她一口的错觉。
石棺的棺面几乎与石棺融为一体,那细细的缝隙就像是画上去般毫无衔隙,阴十七本想用双手抬抬棺面试试,但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可以下手的地方,索性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再看看了棺面与棺身,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以榫卯结构形成凹凸镶嵌的卡位,阴十七不禁又疑惑着这棺面盖实到底是怎么盖实的?
或者有,只是她没那个眼力劲瞧出来?
研究了半晌,瞄上趴下地也没能瞧出点什么端倪来,阴十七暗忖自已胆大不怕死之余,不禁又瞧了瞧顶上小防空洞的方向。
这一瞧,即时把阴十七吓得低喝一声出来,人更是如闪电般跳离石棺,离石台离个远远的,后背再次与石屋墙壁来个亲密接触。
也不知时候起,变异金蚕那足有两个她拳头合起来大小的脑袋又伸了出来,正杵在小防空洞的洞口紧紧盯着阴十七。
阴十七眼看着形势有点不大妙,脚步慢慢往石门方向移,心道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她这就跑!
管它什么石棺不石棺的,要真被变异金蚕咬上一口,她上哪儿说理去?
定了主意的阴十七蹭蹭蹭,慢慢蹭到了石门边上,正要舒心舒肺地舒口气,不料这时变异金蚕突然动了!
似是一道金黄色的光,变异金蚕迅速爬出小防空洞,沿着屋顶石壁一路爬往石门这个方向爬动,它的虫身与石壁摩擦出来的沙沙沙响声在寂静的石屋里显得分外缭亮。
阴十七骇得完全僵立,心说这形同壁虎般的变异金蚕难道是临时反悔了,最终决定还是要来咬她一口?
身子僵硬着没动,她的眼睛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见变异金蚕在她对面的石门另一侧停了下来,阴十七这会提个老高的心又稍稍下了些,心说金蚕近瞧她觉得她不可口,于是又改变主意了?
变异金蚕在离石门约莫有两尺的一侧停了下来,肥胖的虫身往壁上的一块圆石压去,像是要触动什么机关似的。
阴十七看得满眼狐疑,心道那应该是启动石屋石门的机关没错,但她进来时是转动机关的圆石一圈,石门才启动的,所以这变异金蚕拿躯干使劲去压机关的圆石做什么?
要启动机关也不对啊……然而,阴十七只啊了半声,石门动了!
石门动了,正在慢慢往下落!
这要是让石门完全阖上,那她岂不是出不去了?
石门往上由下阖上阖得很快,只在阴十七愣神想着变异金蚕此举意思的几息之间,石门已阖下了一半,由不得她再乱想,连忙蹲下身去就地一滚,一举滚出石屋。
出了石屋后,阴十七坐在地上看着石门快速阖上,阖得半点缝隙不剩,瞬间也将石屋里折射出来的光亮一并隔断,洞窟甬道又是一阵昏暗。
之所以是昏暗,而非全黑,还得赖石门两侧的壁灯还剩那么点油,没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