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桌子上的抹布不是擦桌子的抹布,那还能是什么?
三狗子没好气地不说话。
他对阴十七这小小快手是随意了些,可对展颜这大捕头却是不敢造次。
三狗子满脸堆笑:“展捕头,你有话便问,也不必整这么一出吧?”
展颜冷声道:“这不是怕你不老实,胡乱编排蒙骗我么。”
三狗子连道了三声不敢。
起先他还想瞒着数次去江香院闹事,与李浩大大出手的真正原因,可一被展颜安上涉嫌谋杀李浩的罪名,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三言两语便被展颜给套出话来。
阴十七不得不对展颜套话的技术侧目。
果然有两把刷子,够阴险!
展颜轻咳了声,继续问道:
“真是吕氏指使你去的?”
三狗子被展颜套出话来,十分沮丧,又觉得反正已被套了话,若再涉嫌杀人,那他打蒙瞎混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只好老老实实点了下头:
“是她指使的,她每回都会给我们兄弟几个一百两银子,事也简单,只要是李浩上水仙那过夜,我们便去闹上一闹便成。我想着只要不闹出格,自然也招不了什么麻烦事,便替几个兄弟应了下来。”
一共五回,每回皆是一百两银子,这吕氏出手当真阔绰,看来她的布料生意当真红火。
而三狗子所知也有限,李世宝一事他便一无所知,纯粹只是收钱办事的主。
出了大河胡同时,已临近子时,阴十七与展颜干脆回了美临街。
展颜问:“你那举动实在怪异,而美临街这个时候正灯火通明,人来往来之际,你确实你真要那么做?”
阴十七也想到了这一点,于是她早改了主意。
她冲他摇首:“不,我没想那么做。”
展颜若有所思地瞧着她:“你想什么时候那么做?”
阴十七也想明白了。
往后,她都要与展颜在一起办案,她的能力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多久,特别展颜并不是一个好唬弄的主。
她如实道:“我想明日午时再来。”
展颜并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对他坦白,一时有些怔愣,可半会他也想明白了:
“你很聪明。”
阴十七叹道:“我并不聪明,倘若我真的聪明,我便不该进衙门。”
展颜没想明白她这话的意思,却在他心里埋下了一颗疑惑的种子。
隔日二人在午时时分准时出现在美临街,阴十七走向三名死者当时被发现的地方。
白天的美临街就如同别的街道的夜晚,萧条寂静,半个人影也未见到。
烈日当空,可当展颜看到阴十七咬破了食指,让血滴滴在三名死者身躺之地时,他莫名地感到一股寒意。
他从不信什么鬼神,可这时却有了怀疑。
当阴十七告诉他,她能在死者身死之地看到死者死前最想说的最后一句话,也就是死者亡语之时,他并不相信。
可当她告诉他,她便是在他看到她的那一夜得到了范里的亡语,并由此决定了她翌日再探王府之举,从而捉拿了真正的几个凶手。
那会她的眼里满是真挚,让他心里一直坚信的东西有了动摇的痕迹。
即便他还未完全相信此等荒诞之事,可他却莫名地选择相信她。
片刻过后,阴十七对展颜摇首:
“这不是真正的案发现场,我没有看到三名死者的亡语。”
展颜迟疑道:“或许……”
阴十七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不可能!我的能力不会出任何差错,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质疑我的能力!没有任何亡语之处,绝非死者身死之地!”
展颜看了她一会,问了个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你……为何会如实告知我这种听起来十分离奇的事?”
阴十七没有闪躲,她堂堂正正地直视他的双眼: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你值得我信任。即是你晓得了我的秘密,你也不会以此害我。”
展颜闻言有些感触。
这种感触正如他对她的感觉,他也是无条件便信了她口中所言的那种诡异的能力。
她说得没错,他即便知道了她的秘密,也不会泄露半点,更不会以此来害她。
展颜转身道:“走吧。”
阴十七追上去:“去哪?”
展颜道:“目前为止,我们得到案情的相关讯息还太少,看起来三名死者也没有共同的仇敌,可他们却同时死了,并死在同一个地方。我想,一定有什么让我们忽略了。”
阴十七道:“倘若李世宝的身世被证实确非李浩亲生,那么李浩便有可能是被吕氏与奸夫合谋杀害,至于水仙与曾家明,你说会不会与吕氏及其奸夫有干系?”
展颜道:“吕氏既然能与别的男子珠胎暗结,那么她必然是不会在意什么水仙的,就是那几场令三狗子几人去大大出手的闹剧,我想也是她表面做的功夫。”
随后二人去暗查了李世宝的身世,包括找当年亲手为李世宝接生的林稳婆。
林稳婆说,她接生过不少早产儿,可她却未曾接生过那样健康红润的早产儿,李世宝是头一个。
于是她时隔多年,她仍记得十分清楚。
田旺是李浩生前的贴身小厮,李浩死后田旺便让吕氏遣出李府,让他归老家去。
可他没回老家,他在洪沙县里酒楼里找了份店小二的工作。
他不肯走,因着他觉得自家少爷李浩的死与吕氏脱不了干系。
展颜与阴十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