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老鼠打开了门,黎尧也跟着钻了进去。
“师傅,酒店车站,快!”
黎尧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很突然,但是老鼠的表现好像也太慌张了一点。
“等就等一会呗,别着急啊。”
老鼠皱着眉,手在裤管上神经质的摩擦着:“哎你不懂。”说完又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刚接通就吼:
“汪琳茹,你怎么搞的,我妈怎么跑出来了?!”
“...那你就不能跟着?!”
“...别和我扯这些,我告诉你,要是这次我妈出了什么问题,我和你没完!”
然后也不等对方反应,就按掉了。
黎尧突然觉得老鼠有点陌生,当然,谁都有没表露出的一面,他也理解。
老鼠又开始摩挲裤子,注意到黎尧在看他,勉强的笑笑:“刚刚那个是我未婚妻,一直照顾我妈来着,我妈...身体不好,心脏病,这次不知道怎么非要来看我。”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黎尧也不怎么好说太多,只点点头。很快车就到了康庄南路口那边的下车点,老鼠急急匆匆的塞了钱就下车,回头嘱咐黎尧:
“兄弟,马上你别多问,也别惊讶,只管配合我,知道吧?”
“没问题。”
虽然黎尧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看见老鼠他妈妈的时候还是挺惊讶的。老鼠应该也就二十小几,但是他妈妈却像是七八十了一样,要不是知道了是他妈妈,黎尧肯定以为这是老鼠的奶奶或者姥姥。
那老人像所有老人一样,褐色皮肤、皱巴巴的脸、老人斑、皮肉松松垮垮、浑浊的眼睛被挤的小而深陷。她笑着,脚下放着一个蛇皮口袋,手里挎着篮子,腰间一个艳红的小腰包。
老鼠三部并做两步地赶过去接过篮子,表情又气又委屈:“你来干嘛呀,妈!”
老人用自己的手不住的拍老鼠的手,说不出话来,只是笑,然后比划了一连串的手势。
老鼠:“我哪能有什么事啊,我都多大了,唉!瞎操心!”
这句说的就是方言了,但是临沂的方言和东北话差不多,要听懂并不费力。老鼠的妈妈应该是不能说话,熟练的打着手语,脸上是抱歉的笑容。
“都什么时候你还让我回去拍戏...我不忙,唉,真不忙...不,上次不是骗你的,我确实在拍戏啊,是吧小黎 ?”老鼠转头对黎尧挤眼。
黎尧:“是,阿姨,他最近是在拍戏,不过剧组刚开机,所以没我们什么事情,您放心...”
老鼠紧张的盯着他,生怕他说漏嘴似的,一听见他证实了,马上截下话头:“总之先去我那安顿下来再说,走吧。”
等到了住处,老人仰头望着屋子,表情很满意,老鼠和她说着话,背后用手示意黎尧看手机。
黎尧打开手机一看,老鼠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发了消息:
要是被我妈知道我是个连上镜都困难的龙套就完了,她一直以为我是导演,懂吗,弟,配合啊 !
他对老鼠比了个ok,老鼠的妈妈各屋都转了一圈,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打开袋子,一股复杂的土腥气扑面而来,里面是各种黎尧认不得的菜,还有一只被扎捆的很严实,干瞪着眼的公鸡。
“妈!你带这些干嘛呀,都有的买,不比家里,需不着你带!”老鼠很苦恼,但是又没法去责备一片好心,烦躁的抓头发。
老鼠的妈妈又开始比划起来。
“我不忙,真的,你老赶我走干嘛!”
老鼠的妈妈指指黎尧。
“噢,他啊,他是...我手下的演员 !”
老鼠的妈妈张着嘴,很惊讶,过来握着黎尧的手,上下打量他,然后又比划了一通。
老鼠:“啊...你也觉得在电视上有印象对吧,哎,虽然还不怎么红,但是以后我会捧红他的,我是大导演嘛!”
虽然口气听上去很自信,背对着老人的表情却是在拜托的样子。
黎尧拘谨的对老人笑:“导演人非常好,我们剧组的人都很喜欢他。”
老人听见这个,好像问了老鼠什么,老鼠踌躇了一阵,直到她又比划了一遍,才最终说:“行。”
黎尧:“阿姨是要...?”
“她想看看我们是怎么拍戏的。”
黎尧:“?!”
他用口型询问老鼠怎么办,老鼠也很无奈,还好老太太要宰鸡给他们做饭,两个人才得以去阳台商量。
黎尧:“现在怎么办? ”
老鼠:“嗯......我也不知道啊!”
他来回来的走着,不断的抓头发。
黎尧:“先别走了...绕的我头都晕了...”
老鼠:“唉,也怪我,早知道就实话实说了,但我来这边多久,我就骗了她多久,实在不好坦白,我妈,年纪大,心脏不好。”
他深深的叹口气。
黎尧拖过椅子来让他坐下,“那为什么还要过来?”
老鼠的手肘撑着膝盖,把脸深深的埋进掌心,没回答这个,反而说起了别的:“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妈想我奶奶?”
黎尧:“...呃...”
老鼠:“在我上面,本来还有三个,两个夭了,还有一个哥哥,出事情,年纪轻轻就走了,她是在那之后生我的。她特别特别疼我那个哥哥,嗓子,就是因为他活生生哭哑了,那时候我爸还在,劝她领养一个,她不愿意,就冒着风险生了我。”
老鼠又叹口气:“她也很疼我,可能就剩我一个,又是最小的,所以操心的要命,要不是自己身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