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司吏很快就给武强办理好了户籍身份,其实不过就是一张对折的硬纸板,上面写着持有者的姓名,生辰和籍贯,以及身形外貌的简单描述,还盖着一枚鲜红的昆山县衙大印。
当然,武强是冒名顶替,户籍身份上的名字叫汪二狗。当武强拿到户籍身份时,激动得差点热泪盈眶,哥在清朝终于是有身份……证的人了。
可是看到那个土得掉渣的名字,武强即将开闸的泪流瞬间被憋了回去。武强不要求名字有多响亮,大众化一些就好,但想到将来有一天,自己被人用汪二狗这个名字称呼,恐怕他都会到处找谁叫汪二狗,一想到这个画面他都有些醉了。
不管如何,有了身份就算是融入清朝的生活中了,武强高兴之余,便慷慨地掏出五两银子塞给了那名帮忙的司吏,不能让人白辛苦,否则早晚人情要败光的,这是武强多年总结的经验。
那名司吏没想到武强这么上道,假意推辞了一下,便喜笑颜开地接过了银子。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而且完全是意外之喜,他自然是乐得笑纳了。
出了县衙,武强又掏出五两银子塞给了卫小山,厚此薄彼会令人生怨,况且卫小山一路相陪十分称职,拿些好处费也是应该的。
尽管满清声称易服男从女不从,女子可以保留汉人服饰,但当初剃发令可是杀得人头滚滚,所引起的血雨腥风恍如昨日,谁敢确定满清不会出尔反尔。
也许有的人是惧怕了,有的人是为了活命,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大街上的女子基本都是旗装胡服打扮,听卫小山说除了婚丧嫁娶,平时正式场合没几个女子敢穿汉服。
后世网络上流传一句话,穿清不造反,菊花套电钻。如果有谁在武强面前说这句话,武强绝对会吐他一脸口水,都特么的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想要反清除了具备实力,还要看时势,除了跑酷之外,武强既没有让无数牛人小弟纳头就拜的王霸之气,也不是懂得造枪造炮的机械冶金专业的理科生出身。
武强知道陈启亮一直在追求虞轻烟,而虞轻烟偶尔应酬一下,这在后世根本不算个事,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等到晚饭之后武强再来时,蒋芳声称虞轻烟还未回来,武强的心里便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云。
武强离开了一会儿之后,蒋芳便对着屏风喊道:“走了。”
虞轻烟这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不由长出一口气:“总算是走了。”
“轻烟姐,这样不行的,你不能总躲着吧?”
“我也没办法啊,都怪我昨晚一时心软,让他尝到甜头便来纠缠,若是我能狠下心肠,就没这烦恼了。”虞轻烟一脸的患得患失,对于昨晚的事既懊悔,还有一点小怀念。
蒋芳想了想,建议道:“既然你不想与武大哥有什么结果,那就得快刀斩乱麻。”
虞轻烟眼眸一亮,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是要跟他快刀斩乱麻了。”
蒋芳不由惋惜道:“象武大哥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他提出的那个龙头坐馆制度真好,得到了玄水坛和锐锋坛大多数首领们的认可。”
陈启亮见到虞轻烟率先打招呼道:“是虞姑娘啊,这么巧,你也出来散步啊?”
“是啊,少香主。”虞轻烟说话时脸上还带着程式化的微笑,毕竟陈启亮一直对她以礼相待,又是玄水坛的少香主,她也不好摆脸色给他看。
虞轻烟眼眸一亮,点头赞同道:“你说的对,是要跟他快刀斩乱麻了。”陈启亮踌躇了一下,忽然道:“轻烟,你有空吗?我有事要和你说。”
虞轻烟当即不悦地道:“少香主,请注意你的称呼。”
陈启亮见虞轻烟这个态度,索性大着胆子道:“轻烟,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就别在意我的称呼。”
虞轻烟也不示弱地道:“你若能拿下朱国治的首级,奴家人都是你的,又岂会在乎区区一个称呼?”
“我有一个提议,若是你能接受,将大有希望报仇,若是不能接受,那便就此作罢。”
“你先说来听听。”
陈启亮清了清嗓子道:“轻烟,你想为亲人报仇的心思我能理解,也无可厚非,但你要量力而行,不能这样无休无止下去,你的亲人看到你……”
“如果你说的是这些,那你可以走了。”虞轻烟转身就要离开,却被陈启亮叫住。
“轻烟,你要走了,今后想报仇的机会都没了。”
虞轻烟冷着脸道:“说重点,奴家不想听你的废话。”
“是这样的,我准备派坛内一些好手去云南刺杀朱国治,但此去云南千里迢迢,路途遥远,如果失败了,以后我也不可能再派人手去了,毕竟咱们玄水坛本钱小,经不起这样折腾,我爹也不会任由我胡闹。因此我有一个条件,不管这次刺杀朱国治能否成功,你都必须要嫁给我,如果你同意这个条件,我马上就去安排人手。”
“倘若你只是做个样子,奴家又如何能识破?”虞轻烟有些心动了,但她并没有轻信陈启亮的话。
“轻烟,我也不发什么所谓的誓言了,那些都是骗人的。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如果朱国治被刺杀,这个消息肯定会震惊天下,绝对瞒不住的。如果刺杀失败,你不妨留意一下别的堂口,想必也会得到一点风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