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何不知?
从前,他确实只知爸爸是破过大案的英雄,对于详细的细节并不知情,可是姑父已经给他把所有的故事都说得明明白白了,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主动和爸爸妈妈交谈,希望得到他们的谅解和支持,毕竟,他们也曾年轻过,也曾那么艰难地爱过,可是,好像他过于乐观了些。
“妈,来不及了,我说过,我很喜欢她,非她不娶。”童博面色凝重,可是,脸上却写着坚定不移。
“别……”她闭着眼睛,鼻息里是他掌心的气息,温暖干燥,“别这么说,也别这么做,你这么做根本无法让我幸福,只会让我更加痛苦,你怎么就不明白?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幸福,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贺心澄收回目光,“没有,妈妈,我突然又不想吃了呗,腻!”
如不爸破交。“不是,我想家了……”她低声说。
童博心烦意乱,哪里能听得进妈妈的话?扔下一句“要见你自己去见!”,便追着贺心澄的背影而去了。
乐颜捂了捂钱包,又要少一笔钱?眨着眼睛道,“不用了吧?我大哥不在家哦!”
“可她是干净的!”童博无法容忍妈妈把贺心澄与一个罪犯划等号,流着相同的血,不代表她的灵魂也和她父亲一样,“而且,妈妈,据说当年外公也不怎么光彩,妈妈,您身上还留着外公的血……”
“怎么?不好玩?还是饮食不习惯?”卿染轻轻抿了一口茶,问。
回到房间的时候,母亲在里面,问她,“今天去了哪里玩?吃晚饭没有?一起下去吃?”
“……”小囡只有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自学工商管理学是枯燥的,她最初是逼着自己学习,直到有一天,正在看书的她,被窗户外忽然窜进来的人影给惊动。
她皱了皱鼻子,垂下眼眸来不再往那个方向看,尽管心里其实很向往看一眼,待她终于忍不住抬头时,已经没有了那两个人的踪影。
“小囡!小囡!”乐颜的手在她面前挥舞。
“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
“不要,我吃过了……”其实还没吃,餐厅也在一楼,还是和咖啡厅相邻的,去餐厅必经过咖啡厅……
这一段对话,她躲在柱子后面,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你呢?你怎么看?”卿染凝视着女儿,期待听一听女儿的想法。
“故事?有啊!你哥真够招人的,不知招多少美女冲他献殷勤!”小囡挥挥手,皱着鼻子,很是不屑。
“啊?什么呢?妈咪。”她手一抖,杯子里的水差点洒了出来。
“可是……你不是说,瑞士是你和爸爸梦想归隐的地方吗?”
再看他一眼,只见他正用笔在书本上画着下划线,很认真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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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刷的莫名其妙红了,心跳无端加剧。
木然地跟着妈妈找到一个位置,木然地坐下,服务员端上水来,她端着杯子,默默地喝着水,听妈妈温柔的声音点着菜,却不知妈妈点了些什么。
卿染沉默了一会儿,道,“心澄,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么多年在国外也省出一笔钱来,拿回国内付首付还是可以的,其它的,可以想办法贷款;至于从医行善,在国内也可以做,既然当年我们可以在陌生的瑞士生活下来,回到自己的国家难道还怕吗?”
童一念这是怒极了……童博从小到大都那么优秀,一直是她的骄傲,她从没舍得动他一根指头,更何况,在酒店的大堂就动手打人,纵然她脾气再大,这么多年顺风顺水的生活,也把她的脾气都给消磨掉了。
最显眼的座位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衣着考究,俊美优雅,十分引人注目。
“有啊!什么事?”
厌憎……
童博听见这个词,痛苦地捏了捏拳,没有哪个词比这个词更让他难过,他宁愿她说的是“恨”,而不是厌憎……
今天这事儿,若换成是曈曈,可能局面又会不一样……
“也是……”乐颜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突然道,“小囡,真奇怪,我发现我现在每次只要一提我二哥你就脸红,是怎么回事?”
“怎么是不务正业呢?”他反驳她,“别忘了我家也是从商的,没准我哪天转业了,没一点工商管理底子,你想让我喝西北风啊?”
其实,她一直很仰慕母亲,也希望成为母亲那样的冷美人,可是,她知道,母亲的冰雪之美是与生俱来的,不需伪装,不需刻意,从骨子里、眼眉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而她的冷,则是刻意去学习而得来,也许是崇尚,也许,是因为像她这样缺乏父爱的女孩给自己画上的保护色……
心里某个地方像开了裂一般,出现一个缺口。
童博赶上了贺心澄搭乘的电梯,在电梯狭小的空间里,用双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将她包围住,低下头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心心,不要把我妈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我妈是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其实她人很好,很善良……”
童博第一次挨母亲巴掌,脸上火辣辣地疼,表面温和,骨子里却遗传了童一念性格里的固执和倔强的他站了起来,坚定地说,“不管怎么样,我就是要她!”
“我很好看吧?”他突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