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见除了这些官员之外,便没有了旁人,心中有些奇怪,便悄悄的问领自己来的太监李化德:“李押班,怎么陪同殿下一同入府的,只有我们几个吗?”
宋代的太监不称呼其为公公,都是称呼他们的官职,李化德是押班,在太监系统中,处于中等偏上的位置。
李化德对萧山解释了一通,萧山这才只道,原来因为自己和几位老师是外臣,不得入宫,所以才等在外面。至于其他的侍卫,太监,仆从等,早已经在王府住了个把月了。
直到所有官员都去上朝了以后,萧山才等到了赵瑗的出现。
赵瑗今天穿的十分普通,一套淡褐色的袍子,腰间束着玉带,头上戴着鎏金小冠,行走之间,气度雍容。他身后跟着一队侍卫,也各个身穿铠甲,要悬长剑,颇有气势。
赵瑗身边走着一个宫妃模样的女子,长得俊秀,眉目之间透露出一股英气,正拉着赵瑗的手在说些什么。
萧山心中微感诧异,那宫妃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赵瑗今年已经十六,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一个皇子的手,不怕被人传闲话吗?
萧山低声问过李化德,便知道了这位宫妃,就是当年在赵构逃难海上时,白鱼跃上舢板事件的女主角,赵瑗的现任养母——吴贵妃。
吴贵妃将赵瑗一直送出宫门口,萧山等一行人都上去行礼:“臣等见过贵妃娘娘。”
吴贵妃的双眼在众人脸上一一划过,她虽是女流之辈,但因为武艺超群,数次在赵构遇险的时候救驾,非常的有威望。她这一眼望过去,几名文臣心中都不免有些发虚的感觉。
吴贵妃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萧山的身上,问道:“你就是秦相公的义子,普安郡王殿下的伴读秦山?”
萧山忙躬身道:“正是小臣,不想贱命竟如娘娘贵耳,惶恐之极。”
萧山由于是去给皇子当伴读,也被秦桧随手封了个小官,现在是八品的承务郎,走的荫补的路子,不用科考。纯粹是个名称,听着好听一点,一无俸禄,二没职事,三无衙门,只有每年十斗米的补贴。
吴贵妃听见萧山这么说,也没多话,只是道:“你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萧山心说:这吴贵妃想干什么,在宫门口要看一个外臣长什么样子?
他心中虽然这样想,却还是依旧抬起头来,却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哪里。
放对方脸上,显得不太尊重;放对方胸上,你显然想找死;放腰上,放腿上?赵构该跳出来砍人了。
萧山只得眼观鼻,鼻观心。
吴贵妃看了萧山一会儿,道:“长得倒是不错,我听陛下也称赞你学问好,以后陪殿下读书,要谨慎规矩。”
萧山忙答了声是,心想看起来这个吴贵妃似乎非常关心赵瑗的样子。
却听赵瑗道:“娘娘,已经抵达宫门,还请留步吧!”
吴贵妃点了点头,站在原地,赵瑗走出宫门跨上马,他的三个老师却只是见过礼后就离开了,并不和赵瑗同行。
因宋时注重礼法,决没有学生骑马老师跟在后面跑的道理,但也没有臣子骑马皇子跟在后面跑的道理,一同骑马固然是个好主意,但前后顺序也不好安排,并排走还要考虑周围侍卫的行走位置。三位老师干脆及时回避,免得扯不清。
萧山就不同了,他是伴读,只得跟在赵瑗马后吃灰,也幸好赵瑗体谅随行的侍卫们,马走的不快,御街早就清理干净,赵瑗身前有侍卫开道,身后有仪仗队随行,萧山就自觉的跟在赵瑗身边。
赵瑗在马背上,只是目视前方,并不和萧山交谈,萧山也不着急这一时,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新建的普安郡王府行去。
走了半日,终于抵达府邸,在临安城西边的一处幽静街巷上,让萧山有些吃惊的是,王府居然和秦桧的府邸隔得很近,走路十多分钟就能够到。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刻意的安排。
王府大门敞开,数十名太监早已恭候在门两侧,府中的侍卫也已经迎了出来,赵瑗下马,走入门内,众人都朝赵瑗行过礼,赵瑗将府中的仆从,太监,丫鬟以及管事的官员一一的见过之后,才轮到萧山前去拜见。
萧山已经被太监教导过礼仪,在门外等了很长时间之后,才跨入大厅。
只见大厅非常的宽阔,约莫有个两三百平米,厅中悬着一些书画,两旁摆着古玩和奇花,八名侍卫按剑分在在赵瑗两侧。
赵瑗则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一口一口的喝茶,动作优雅。
萧山朝赵瑗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小臣见过普安郡王殿下。”
赵瑗将茶杯放下,直视着萧山,语调平和:“不必多礼,以后你就是小王的伴读了,小王有不懂的地方,大家一起切磋研究吧。”
萧山答了声是,赵瑗又问道:“你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你虽是小王的伴读,但小王也没有拘着你不放的道理。你是准备每日回家安歇,白天前来陪小王读书呢?还是在这里安歇早晚方便呢?”
萧山被赵瑗这种官面又客气的话弄得浑身不舒服,他还是比较喜欢赵瑗骂自己“无耻的家伙”。
他在心中飞快的盘算了一下,每天回家跑来跑去的麻烦不说,有什么突发事件自己也不能及时的参与。还是住在王府上对于改变自己在赵瑗心中的形象有利,便也客气的说:“既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