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慢而坚定的吐出两个字:“不放!”
萧山开始认真的考虑张三的建议了:打昏之,拖墙角。
他将一只手藏在身后,给张三打了个手势,示意张三去观察一下周围,有没有暗哨什么的好去扫荡一下。他的手势都是解放军的用语,自我感觉简单易懂,可惜张三根本看不懂,依旧呆在原处。
萧山见同盟不给力,只能放弃打昏赵瑗这个想法,开始劝说谈判:“那我们谈一谈条件吧,强行把我送到大理寺,对于殿下您个人的名声和以后的前途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赵瑗:“……”
萧山道:“因为被身边的人出卖并且差点勒死,传出去并不是什么好听的话,不明真相的人会认为您御下无方……”
赵瑗打断萧山的话:“我不是来说这个的!你不用瞎揣摩我的心思!”
萧山一愣,他去看赵瑗的脸色,黑暗中看得不是很清楚,只能看到对方紧紧的抿着唇,似乎有什么话难以开口一般,便道:“还请殿下明示。”
赵瑗隔了半晌,才道:“你胸口被扎了一刀,半夜出城,走到半路要是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萧山一时半会儿还不明白赵瑗到底想说什么,他把赵瑗这番话在脑袋中过了一圈后,才恍然大悟,这是赵瑗在主动向自己示好,而不是要来抓自己。
萧山撇了撇嘴,道:“没关系,我已经处理过了,反正当时我躲闪了,伤口也不深,问题不大的。殿下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我就此告辞了!”萧山见到赵瑗脸上神色犹豫,知道他心中肯定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在纠结,生怕夜长梦多,再多说一会儿话了之后,赵瑗反悔,所以准备速战速决。
是以他说完这番话后,转身就走了,走到张三身边,低声道:“三哥,刚刚给你打手势,让你去看看周围的情况,怎么不动?”
张三道:“我看不懂!咱们是慢慢的走,还是赶紧跑?”
萧山道:“不快不慢的走吧,我见到普安郡王心中还在犹豫,要是我们一跑,很可能会引得他不再犹豫追上来,这样不好。等拐过前面的巷口,就快跑。”
张三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而行,走了十来步的样子,忽然听到赵瑗在背后叫道:“萧山,你等一等!”
萧山一愣,这些日子以来,大家都称呼他“秦山”,还是第一次有人称呼他的本名。
萧山停住脚步,赵瑗赶上前来,转到他的面前,却又不说话。
赵瑗来之前,就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把萧山留下来,可见到了人之后,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道歉说话。他自小养在宫中,赵构对他十分喜爱,周围的人都是对他唯命是从,只有别人向他道歉的,他还从未和别人认错过。
此刻赵瑗微微抬头,看定萧山,对方的眼睛亮如点漆,正在等着自己说话。
赵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留下来!”见萧山没说话,赵瑗又重复道:“留下来帮我,我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张三看看赵瑗,又看看萧山,似乎有点缓过劲来了,他低声对萧山道:“小官人,我到一旁等你!”
萧山点了点头,张三走开几步,离两人约莫十来步的位置。
赵瑗见周围没有了旁人,便又放开了些,道:“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曾经问过你,将来准备做什么,你说要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么?”
萧山点头道:“心中早就拿定主意了!”但他却不说自己到底拿定的是什么主意。
赵瑗道:“我朝开国已经百年,自从当年真宗皇帝和契丹结下澶渊之盟后,便年年给异族贡上岁币,数目虽不大,但却是华夏从未有过的屈辱。后来又有靖康之变,金人攻破大宋都城,烧杀抢掠,使得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现今秦桧擅权,欺上瞒下,对于真正有才能的忠良之辈肆意打压,说是议和已成,天下安定与民休息,却将赋税又加了一翻。再这么下去,大宋亡国之日不久矣。”
萧山默不作声,赵瑗道:“若是春秋乱世争霸之时,我会选择远离战乱,隐居山林,只图自保。毕竟不论谁做皇帝,都会善待汉家百姓。但如今天下的局势,如果大宋亡国,必然会被金人取而代之。金人非我族类,生性残忍,如果让他们夺得了天下,往好了说他们治国无方,几十年后便被人推翻;往坏了说,若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有点手段的人,能够维持两三百年天下的话,中原之民尽归奴役,大兴文字,打压篡改我华夏文明,中华就会真的亡了。”
萧山听到赵瑗这一段分析,不仅心中暗暗的赞叹,倒不是赞同赵瑗的话说的有多正确,倒是赞叹赵瑗居然能够看得这样甚远,对于未来百年,甚至几百年后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居然都能够推测出个大概来。蒙古入主中原,便是不会治国,几十年便亡,虽然中原深受苦难,被奴役的思想却不那么严重;而后金入侵中原后,吸取历代教训,又出了几个能主,知道要文化奴役,篡改历史,阉割文化,这样才能以少数人统治大多数,又害怕大多数汉人和海外联系造反,于是闭关锁国,导致了中国近代的落后和屈辱。(. )
赵瑗道:“我自从懂事的时候,就跟在官家身边,数十年来国家种种情况,不能不说让人痛心疾首。我既然身上流着赵氏的血脉,便应当承担起这个责任,使宋朝再振,中华安强。我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登上大宝,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