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瑗新婚之夜听说萧山不见了,鞋子都未穿好便冲到了萧山平时所在的房间,只见平日收拾整齐的房间现在却有些凌乱的样子,还有一团带着血的绷带胡乱塞在架子上,心中更惊,他府上仅剩下五个侍卫还完好无损,当即便命这几人前去找人,自己也骑马直往萧山家中赶去。
到了萧山家里,秦家油铺早就乱成了一团糟,城中又隐隐的有兵马调动的声音,赵瑗跟随而来,正好赶上这一幕。
赵瑗一路上生怕萧山已经遭遇不测,现在见到萧山除了走路有些一拐一瘸外,其它地方并无异样,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来的还不算晚。
但心中先前的担忧,加上现在看到萧山的激动,却使得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萧山却非常的惊诧,为什么赵瑗会出现在这里,张口便问:“殿下怎么会来?今晚不是你大婚么?”
赵瑗道:“我担心你,见不到你,哪里还有心情大婚?”
这句话一说,跟在萧山身后的杨存忠即刻就知道,这两人的交情非比寻常,这个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便上前一步,对赵瑗行礼道:“殿下,我找这位小朋友问点事情,带他走一趟,片刻就送还!”
赵瑗紧紧的攥住萧山的手,生怕就这么一松手,对方就会在眼前消失一般。他将杨存忠上下打量了一翻,问道:“是什么事情?”
杨存忠只得道:“还请殿下借一步说话!”
赵瑗点点头,拉着萧山朝着人群中心走去,站到韩世忠身边,道:“这里都是自己人了,杨指挥要说什么?”
杨存忠十分为难,今天他被秦桧央求过来抓人,和曾想会搞得这么麻烦,他正在肚子里掂量怎么开口才能哄得这位普安郡王放人的时候,韩世忠倒是率先开口:“他那里是奉了官家的旨意前来拿人?分明是秦相公的意思吧?”
赵瑗装作吃惊,问道:“杨指挥,你可是我爹的殿前司指挥使,怎能听别人的话行事?不怕官家怪罪你吗?”
杨存忠矢口否认,韩世忠道:“秦山,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得罪了秦桧,被他连夜追赶的?”
萧山听得韩世忠要自己这样说,知道必然有因,便又将山上遇刺,秦熺灭口,自己父母逃走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他一面说一面去看杨存忠的脸色,见到他露出既为难,又惊诧的神色时,心中暗暗的诧异。
杨存忠尚未说话,韩世忠便又道:“杨十哥,你还记得当年的事情否?当日岳鹏举在庐山归田隐居,是你奉了秦贼之命,上山请他回京。他当日念在和你是结义兄弟的情分上,不愿为难你,明知道有险,还是跟你下山,结果却被冤死大理寺。你心中难道没有一丝愧疚?现在又想再干一遍那种事情吗?”
杨存忠听到韩世忠提起往事,不由的想起来自己当年的事情,对于岳飞这位结义兄弟,心中也有着愧疚。
萧山是直到此刻,才直到原来监斩岳云、张宪的杨存忠,竟然是岳飞的结义兄弟!
杨存忠脸有愧色,道:“当日我也不知,最后会闹成那种样子。后来官家命我监斩,皇命难为,我也是无可奈何。正如今日之事,我和秦山小兄弟近日无仇,往日无怨的,还不是奉命办事,又能有什么办法?诸位算是给我一个面子,不要为难我!”
赵瑗道:“杨指挥,你不用为难,到时候你回去,就说人被我劫走了便是!”
杨存忠只是道:“人我要带走,殿下想要求情,可以去找官家。现在抓到人却放走,我是万万不敢的!”他话音未落,萧山却忽然上前一步,道:“杨相公,听小辈说一句话,说完这句话,我便跟你走!”
杨沂中见萧山配合自己,心中轻轻的舒了一口气,点头道:“你说吧!”
萧山道:“想必杨相公也知道,我是秦桧义子,我对他一直是俯首帖耳,他有什么事情,也多吩咐我去做。不过是当日殿下九凰山遇险,我没按照他的意思办好,他便要抓我回去问罪,这一去,我肯定是没命了。反正我也是贱命一条,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但尽管如此,我心中也是十分懊悔。只恨自己没有早作打算,没办法对付他这一招过河拆桥。现在我跟杨相公回去,万万请杨相公以我为戒,早做打算。”
杨存忠已经听出萧山这句话的意思,是在说秦桧必不可靠,帮他做事也讨不到任何好处,弄不好还会被他反咬一口。
这两年秦桧对待自己的盟友是个什么态度,杨存忠早就知道了,他心中暗暗的想:秦桧现在对我客气,处处巴结,都是因为我是陛下的殿前司总管,他还用得着我,若是有一天我落难,他肯定是不会理睬我的,给自己多留条后路总是好的!
想到此处,他又朝赵瑗看去,只见赵瑗对萧山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便又想:将来的储君,说不定就是这位殿下,我若这个时候得罪了他,又对我自己有什么好处?倒不如卖他一个人情,把人放走好了!只是却要做的像他们逃跑的样子,可不能因小失大,得罪了风头正盛的秦桧。
杨存忠心中主意已定,便道:“既如此,还请殿下在我身上捅几个窟窿,我将人放了,也好回去交差说自己无能抓不住人!”
赵瑗见杨存忠如此难缠,心中发怒,刚想开口斥责,便听见萧山道:“杨指挥,跟秦贼站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