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下令,一边奔上营地后方的土丘,他害怕的,不单单的敌人的突袭,更加担心的,是另外一件比敌袭还要恐怖的事情——兵溃!
赵瑗也已经收拾整齐,跟在萧山的身边,黑夜中抬眼望去,只见四面八方火把不断,似乎是被包围了。
杀喊声顿时响起,看来已经有人开始和敌袭交战了,萧山所部严听号令,在营地周围结阵,尚且没有慌乱,但另外两部的情况变得非常的不妙。
那两部扎营在外,此刻营房中一团糟乱,骂声,哭喊声不断,却就在此时,忽然有人高喊:“敌人厉害,快跑!”
就如同堤溃一般,萧山见到最先头的周宏所部,叫嚷声大涨,显然是兵溃的先兆。
这时节的军队,最怕这个,哪怕是几十人的逃溃,在混乱的局面中,也会迅速的扩大为全军溃散。前面的逃兵影响后面尚未上阵的兵丁,顷刻之间,就能够让那些挣军饷充军的士兵四处逃散,一旦这种情况发生,任谁也回天无力。
萧山军中所带马匹也不多,三百人的队伍仅有十匹马,只是用来给头领骑的,还多是驽马,无法上阵。萧山见状,忙召集了自己周围的十名硬弓手,安排副将照看自家队伍,他自己带着人朝着周宏、金胜所部奔去。
两地相隔仅五十来米,马两步就跑到,周宏所部已经溃散,跑回来的兵丁还在大叫:“贼寇来了,刀枪不入,快跑!”
萧山二话不说,带着硬弓手冲上去,嗖嗖嗖射出数箭,便将逃奔来大叫的兵丁射死,数十人齐声怒吼:“敢后退半步者,斩!”
十来人起吼,声音颇为响亮,逃回来的兵丁一怔,暂时不敢再逃,萧山厉声道:“周、金两位将军何在?”
一名士兵上来回话:“已经派人去请了!”
萧山稍稍的舒了口气,周宏所部已经逃去大半,剩余的虽不敢再奔逃,但也乱哄哄的毫无样子,萧山临时编组,将周宏所部的兵丁五十人一组,编如金胜所部,又找其军中副官,岂料其副官晚上也喝酒去了,不再此处。
萧山无奈,只得发令指挥五十人的队将,又有所带的硬弓手见有人慌乱便当即射杀。
萧山的到来,稍稍的稳定了一下军心。但众人却还是如同无头苍蝇一样,惶恐不已。
萧山先命两队在前集结,又召集剩下的士兵,大声训话:“周、金两位将军即刻就到,不必惊慌,尔等听我号令,沉着迎敌,必安然无恙!”
有了萧山坐镇,周、金两人所部才稍稍的有了些样子,不一会就听到前方警戒线处有厮杀声,因为是在夜间,周围地形并不清楚,此刻若是撤退,会引起更大的慌乱,萧山只得组织人手,命弓箭手外围射杀,长枪手内围准备,且排除更多的探子,四处查探敌人到底来了多少,有些什么装备。
萧山觉得贼寇不可能一下子来这么多还带火炮,更多的可能是遇到其他的朝廷军队了。
夜间行军互相之间看不清番号,误伤也是有的,萧山命人前去通报自己的部队番号。并且挂起灯笼火把,用不同的颜色来传达各种命令。
但通报了自己队伍番号之后,对方并不撤退,萧山便知道,这是遭遇敌袭了!
让萧山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只是骚扰,却根本没有大举进攻,想必是人手不是很多。自己坐镇周、金二人的军中,只要两人军中的主要将领赶到,便安然无虞。
正在一切变得渐趋有序的时候,忽然又是一声炮响,林外传来震天呼号:“王不破将军,率领神兵扫荡人间,我等得神符庇佑,刀枪不入,乃天兵天将下凡,挡我者必死!周宏、金胜人头再此,尔等还不快降?”
随着炮响和对方的叫喊声,贼寇各个身穿白衣,在黑夜中十分醒目,不大一会,那些白衣贼寇好似一条白线一般,像海浪一样从三面包围过来,萧山见到白线之后烟尘滚滚,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
且对方报上了名号,不是别人,正是此次自己奉命去围剿的妖贼王不破。
随着叫喊声,两个人头被对方高高举起,并且被火把照亮,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是谁的人头,但这一招却无疑让本就溃散的军心彻底的溃散。
萧山极力弹压,他所带的硬弓手亦大叫:“敌人造谣!两位将军即刻便到,弓手结圆阵迎战!”
但因为主将,副将都不在,这圆形阵也集结的乱七八糟,仓促之间萧山没什么好办法,这些都不是他所带的兵丁,纪律极差,且不怎么听号令,尽管作战指令不断的传出去,却只有些勇猛的上前作战,有些却畏缩不前。
萧山心中再次招呼周宏和金胜两人的祖宗十八代。却正在此时,前去请两人的亲兵突围回报:“两位将军听闻敌袭,逃走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一颗重磅炸弹,顷刻间便传到了最前沿。两人手下的兵丁纷纷大叫:“主帅跑了,我们快跑!”
顷刻间,好容易聚集起来的一道防线,便就此崩溃。
萧山策马上前,他在此刻要做的,就是稳定军心,示意他周围的硬弓手纷纷的举着火把,在表示主帅还有一个没跑的同时,也成为了敌人的靶子。
一瞬间,便有不少的弓箭朝萧山射来,都被外围的盾牌手挡去,萧山见溃兵之势难以阻挡,若在此耽搁许久,恐怕自己的部队也会有样学样,此刻只能尽量的减少损失。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大声道:“我愿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