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道:“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位叫赵慎的官人,就是普安郡王吧?”
萧山有些惊诧的看了虞允文一眼,他没有说过赵瑗的身份,主要原因还是怕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但现在自己的事情对于虞允文来说已经不是秘密,也就没有必要在他面前再隐瞒赵瑗的身份了。
萧山轻轻点了点头,道:“是,你猜对了。”
虞允文的脸上没有什么惊诧的神色,看样子他早就明了,但萧山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要问自己这个问题。只听得虞允文道:“那就更奇怪了,他怎么昨天晚上不吭声的就走了,今天你看起来又心神不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萧山一想到这件事就无比郁闷,也想找个人说说话,眼前的虞允文虽然看起来不拘小节,但心思慎密,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只进不出,也算是个适合对象,便道:“本来说好的是要同去镇江,结果我得罪了他,现在心里正烦呢。”
虞允文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现在听说,便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道:“我见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你也别太担心,过两天等他气消了登门请罪就是。”
萧山叹了一口气,他也不能对虞允文说明真实内情,只是摇头道:“很严重的事情,不是能够轻易原谅的。算了不说这个,彬甫兄你不会真的要跟我同去镇江吧?非是我小气,实在是不太方便,一个小小部将,怎敢随便取士,若彬甫兄只是想在这里玩玩儿我尽可做主。但如果想呆在军中就职,还是要去跟邵统制说一声比较好。”
虞允文眉头轻蹙,心念微转,忽然想到一条妙计,便对萧山笑道:“萧兄弟,你我一见如故,不如结拜兄弟吧!”
萧山吃了一惊,有点不太适应。他知道这个时代,好朋友之间多爱结拜兄弟,特别是在军中,结义兄弟不单单是哥俩感情好,还有着一定的政治因素。但他受天朝军队教育多年,明令禁止这种兄弟义气拉帮结派,已经变得从心底里有些抵触这种结拜兄弟了。现在忽然听虞允文提出这个要求,有些迟疑的道:“这……彬甫兄前途无量,萧某只是一个小小的部将,似乎……似乎不太……”
虞允文上下打量了萧山一眼,有些不以为然:“我都没嫌弃你粗野莽夫,你竟然嫌弃起我来了?”
萧山眼见自己不答应就要得罪虞允文,他在心中衡量了一番,如果按照历史的走向,虞允文将来会是丞相,和他结拜自然是百利而无一害。即便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动过后,历史会偏离原来的走向,虞允文也会是前途无量,不论从个人角度看,还是从自己的前程看,和他搞好关系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些,萧山忙道:“不敢,恭敬不如从命了!”
虞允文大喜,当即跳下马来,将还有些磨磨蹭蹭的萧山也拉了下来,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又恰逢周宏、金胜二人也在旁,便邀其一起结拜。萧山在旁看得目瞪口呆,这种事情居然还能够见者有份!他很怀疑如果恰逢秦桧在一旁,虞允文也要拉其结拜。
周金二人见虞允文是读书人,又有功名在身,自然是求之不得;而萧山年纪轻轻就已是部将,行军作战更是不凡,将来必然大有前途,能够和他结拜更是欣喜。四人撒黄土,烧檀香,在地上拜了八拜,齐声道:“今我四人结义金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萧山拜完,有些胆颤心惊问的问道:“彬甫兄,你,今年多大了?”
虞允文道:“哥哥我今年已经虚度了三十六个春秋了!”
萧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觉得自己肯定要活的比虞允文长,跟他同年同月同日死自己真的比较亏。而且,他朝着虞允文看去,这哪里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皮肤光洁的找不到半丝皱纹,就连笑起来的时候,眼角额头都没有纹路,头发又黑又亮,没有一根白发,说他今年刚满二十都让人觉得其虚报年纪。
四人叙了长幼,虞允文年纪最大,算是大哥,周宏次之,算是二哥,金胜是老三,萧山最小,是这三人的小弟。
萧山看着面前莫名多出来的三位兄长,快要内伤致死——还没收到一个小弟,就先当了别人的小弟!
周宏金胜二人都道:“今日结义金兰,乃是喜事一桩,等进了镇江府,当设宴庆祝才是!”
虞允文笑道:“不错,那就我这个当大哥的做东好了!”周、金二人都道:“唯大哥之命是从。”
结义过后,众人再次上路,途中虞允文对萧山笑道:“贤弟,当大哥的要去你军中谋个差事,这回不要再拒绝了吧!”
萧山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他耍了。他呆楞了半晌,才道:“那是……自然的了,小弟……恭敬不如从命!”
虞允文哈哈一笑,和萧山并辔而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镇江府的南门进入。
萧,周,金三人先去见统制官邵宏渊,邵宏渊早就听说了消息,为三人接风洗尘,席间问起平乱的具体事宜,萧山一五一十的说了,并未隐瞒周、金二人兵溃之事。
周宏和金胜今天中午才刚刚和萧山结义兄弟,晚上宴席间见萧山不为自己隐瞒,心中便有些不太高兴起来,但也不敢当着邵宏渊的面发作,只是闷头喝酒。
等萧山全部说完,邵宏渊说要上报朝廷领取封赏的时候,萧山才起身,朝着邵宏渊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邵统制,末将有个请求。”
邵宏渊心情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