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微微笑了笑,看着赵瑗:“你担心我?”
赵瑗慌忙的扭过头:“没有,我只是……只是……”他连说了两个只是,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萧山道:“快些决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赵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心中转过千万个念头,最后把心一横,道:“好!你收拾一下,同我一起进宫面圣!”
萧山换了一件太监的衣服,用利刀将这两天长出的胡渣细细的刮干净,跟在赵瑗身后。
赵瑗带了连个侍卫,衣服没有再换,他走了两步,忽然转过扭头对萧山笑道:“你这个小太监,身材也长得太过高大了些。”
萧山亦笑了笑,没有回答。
赵瑗所带的两名侍卫进了宫门后,便留在外殿。赵瑗带着萧山,前去了赵构的寝殿。
赵构正在等着赵瑗的消息,此刻见他来了,便想要上前去问,却忽然见到一旁的萧山,有些吃惊,却也没多问。
赵瑗对赵构行礼,道:“阿爹,孩儿去见过秦桧了,他身受重伤,恐怕是活不过今天晚上,阿爹要早做准备!”
赵构心头一喜,问道:“当真?”还未等赵瑗回答,赵构却又摇头,“朕还是不太放心,当亲自去一趟看看!”
赵瑗心中微微诧异,暗想萧山说的好准,果然皇帝一听这个消息就要亲往。
赵瑗道:“恐怕秦贼一时急切,有什么不好的举动,阿爹只身一人前去,会不会过于冒险?”
赵构道:“可让杨存忠随朕同行。”
萧山忽然插口,道:“陛下,小臣曾经当过秦贼义子,知道其人非常奸猾,若是面熟的侍卫前去,多半会被拦在外面,若是陛下与秦贼单独相处,对方忽然生变恐怕伤了圣体。”
赵构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他也是担心如此,虽然时常在靴子里藏了匕首,秦桧又年迈,万一动手对方决不是自己敌手,但心中还是害怕。
萧山跪下道:“当年秦贼逼臣父母,臣多年流亡在外,若非陛下庇护,早已身首异处。臣对秦贼恨之入骨,愿随陛下前去秦府,拼死护得陛下周全!”
赵构在心中盘算了片刻,便道:“好!你随朕同行。瑗瑗你留在宫里,等朕消息,若是两个时辰之内朕还没回来,你应当知道该如何办!”
赵瑗点头,躬身道:“孩儿晓得。”
赵构整顿行装,换了套便服,只带着萧山,从宫中小门而出,又不太放心,点了两个自己信得过的侍卫,一起前行。
他这次出去的秘密,也没有告知韦太后和吴皇后,生怕走漏消息。
御驾抵达秦府门后,守门的见是皇帝亲自来了,都吓了一跳,赶紧去通报秦桧,又将赵构迎至客房中。
赵构和萧山都是一颗心碰碰直跳,等了没多大一会儿,赵构便站起身,对秦府的仆从道:“秦相公在哪里,朕当亲自去看他!”
说毕,也不等周围的人答应,便自行起身,朝着秦桧的卧房走去。
秦桧卧房门外,候着三四个护卫,见赵构来了,都是躬身行礼,秦熺出来道:“陛下,家父卧病在床,现在有些衣冠不整,恐怕惊扰了圣驾,还请陛下稍等片刻,等家父整好了衣冠必然出来迎驾。”
赵构原本还在怀疑赵瑗所说的话是否是真的,现在听了秦熺这话,心中冷笑:若是秦桧当真无恙,又怎么半天都不出来?
他也不理会秦熺,径直朝着房中走去,秦熺想要阻拦,却又不敢,只急的团团转。
赵构给萧山使了个眼色,萧山伸手推开秦桧的卧房,捏着嗓子道:“陛下驾到!”
即刻就听见房中传来脚步声,秦桧穿的整齐,脸上也丝毫不见任何重伤之色,反而比平时更加红润两份。
秦桧来到赵构面前,躬身行礼:“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陛下恕罪!”
赵构笑道:“秦卿何须多礼,你我君臣多年,早已亲如骨肉。朕听说秦卿病重,特来看看,你现在可好多了?”
秦桧站起身,亲自前去奉茶,递到了赵构面前:“老臣只是受了些惊吓,早已痊愈,明日便准备去上朝。”
赵构哪里敢喝秦桧送来的茶,只是吹了吹便放在桌上,又去看秦桧的脸色,只见他精神甚好,双目有神,面色润红,根本不像是快要死的人。
赵构心中暗暗的责怪赵瑗谎报军情,心中也未免十分失望,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时候,萧山道:“陛下,你不是说此次前来,是有重事和秦相公商议么?”
赵构点了点头,环顾左右道:“的确有要事,你们都下去吧!”
周围的仆从,外带赵构所带来的侍卫都鱼贯而出,唯有萧山动也不动。
秦桧便看了萧山一眼,问道:“这位内侍好眼生。”
萧山不待赵构回答,便道:“小人曾和秦相公有数面之缘的,难道相公认不出了?”
赵构听见萧山私自说话,好生恼火,正想要呵斥,便又听见萧山道:“相隔的这样近,秦相公竟真的认不出么,怕是病重眼睛昏花吧?”
赵构立刻出声呵斥:“退下,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萧山却上前一步,忽然抓住秦桧的手腕,只一摸便知道秦桧脉搏散乱,是在强撑。
秦桧大惊,他万万想不到赵构居然敢带人前来自己府上闹事,他才刚张口想要呼喝,萧山手腕一抖,便捂住了他的嘴巴,将其所有的呼喝之声,尽数按住。
此刻萧山隔得秦桧进了,才看到秦桧脸上竟然涂了脂粉,显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