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慕告别了农夫,沿袱悠哉哉前进着,照农夫的说法沿着这条小路走上五里路见到一个分岔路口沿着最宽的道路往前走七八里便能看到晏城城门,他的脚程不到半个时辰便能进城找个好点的客栈休憩一番。
陈慕想的好极了。
在九重楼里时时刻刻有人跟着陪着引着导致他忘了自己迷路的本领,所以月上中天坐在树杈上捧着咕噜噜的肚子叫的陈慕看着天上皎洁的弯月,苦逼的咽了咽口水。
他明明是按照那农夫的指路沿着那条小路走了五里,不多不少,绝对没走岔道,也确实在分岔路口踏上了最宽的官道,他还在旁边的茶铺喝了一碗热茶,确定了前进的方向是晏城无疑。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陈慕的包袱里除了一包碎银子和几张整张银票一本剧情书之外一点吃食都没有,他想的好,晏城距离九重楼那般近,他中午吃两个锅贴,晚上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钻进暖和的被窝里睡上一觉。
运气好了还能赶上李功青说的街会,大饱口福。
“唉~”选了根粗~壮的树枝躺下,头顶是枝杈遮挡的斑驳夜空,身子底下是宽阔的大道,陈慕抱着包袱运行内力闭目养神。
他选的这棵树正巧在路边,枝杈浓密是很好的藏身之处,他在这既能看到来往行人又能在暗处分辨敌我,简直是太好了。
夜里霜寒雾重,陈慕即使有内力护身也感到一阵寒气袭进骨骼,冻得牙齿咯咯作响。他跳起来搓搓胳膊蹬蹬腿,好不容易恢复点热气便再也不敢睡,想了想,在此处守株待兔终究不太好倒不如走一走碰碰运气。
事实是,想像永远比事实丰满。
陈慕走了三天,已经脸颊脏污的不成样子,只衣服仍能看出光鲜亮丽的布料,外人看来俨然是一位落魄的富家小公子,可惜,他到现在都没见到外人。
陈慕啃着一块生红薯,这是他前几天路过一个村庄外在田地里挖的,本来只是想挖一颗解饥,不想一激动挖了一堆,只好把小包袱里的东藏~西塞腾出包袱包着那堆农作物。
陈慕背着红薯包袱看着周围茫茫田地,重新燃起信心。
既然有人种了红薯又有连绵田地,想必附近是有村子的,陈慕抱着红薯走了半日,准备见到农家之后把红薯和钱还给人家,但这一走就走过了两片果林,陈慕顺手摘了挂在最高枝头上红灿灿的柿子坐在林子里啃了,想了想,这个时节应该不会有人来林子里了吧,于是摆摆手拎着小包袱又走过了一片苹果林,这次是半点东西都没找到。
陈慕停下脚步的时候,深深呼出积郁在胸的闷气。
眼前一片苍茫野草,远处的河流湿气扑面吹来,带着一股咸腥水汽。
陈慕站在广阔河边许久,卷着袖子擦掉脸上的泪水,委屈的想骂娘。
从九重山下来第四天晚,陈慕已经放弃了游历名山大川的念头。
他想要回去吃热乎乎的饭菜,在暖和的被窝里好好睡一觉,和湘绣她们说说话······
陈慕越想眼泪掉的越密集,到最后已经泣不成声。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河岸边,落日沉入云层,黑色倾覆而来,他的手里捧着一堆偷来的还带着泥泞的生红薯,他的一切也只剩这堆红薯。
岸边气温越来越低,黑沉的云层遮住光,只剩下漫天的冷和空旷。
陈慕越想越委屈,见四周无人,干脆蹲在地上哭个够。
人的特性,在冰冷中披上盔甲自我坚强,在温暖中褪~下伪装娇弱无比。
被人细心呵护的陈慕即使心中坚定的告诉自己不要动感情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动容。
只是哭够了,前面的路还是要走。
陈慕蹲在河边洗了手脸,在心底默默嫌弃了自己一会儿,拍了拍脸,深吸一口气又恢复成那个沉稳的教主形象,背着红薯包袱站起身踏着月色沿着飘荡的芦苇丛沿着河流一路向上行去。
晏城九重楼属下的客栈一处独立的客院里,七位女子围在一处,个个面色担忧,更有两人已经落泪,想到小教主那般天真无邪【大雾】的模样,一个个更加担忧。
房门被推开,又进来一个身着普通布衫的女子,犟了犟被冻的通红的鼻头,努力严肃道:“姐姐。已经确认过了,周围三个城池没人见过教主。”
此话一出,哭的最厉害的小姑娘眼泪又涌~出来:“教主还那么小,又从未下过山,他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呜呜~”
湘绣也着急,但她毕竟成熟许多,又是这群人的顶梁柱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低垂臻首思索一番:“教主权势未稳,不可大肆宣扬。教主虽然从未涉世,不知江湖险恶,但到底有武功傍身,一时半会儿应该不至于出事。我们先回去找瞎婆婆。她老人家德高望重应该知晓如何联系暗煞影团。”
几个人慌张过后也冷静下来,当即决定要回九重楼,被湘绣劝住:“你们奔波了这几日都累了,既然已经有了对策,便不必着急,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几人想想纷纷应是,便在这院子各处安排下。
陈慕走到半夜,终于听到一阵狗吠,当即把腿狂奔,高兴地又要掉泪,幸好堪堪忍住了。走近了,隔着缥缈雾色只见两串精致娟灯高悬在朱门两侧,在这空淼河岸边显得诡异而渗人。
陈慕背着红薯包袱停下步子狠狠的抖了一抖犹豫一番咬了咬牙终于上前。
他几日未见人烟,说不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