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店中午管饭,丁奶奶自己一天都在家,老人闲着也是没事,就好上街去走走,看到瓶子就捡回来,攒够了,卖破烂,也能卖上十几块钱。
出去了,也总比留在家里等着人找上门。
捡些能卖钱的,卖了,存着。
她就盼着给孙子娶上媳妇。
漂漂亮亮的大姑娘,知冷知热的,会疼人。
她家小丁除了看不见,什么都不输别人,他应该有人疼的,等她走了之后,世上就没人再疼她的孙孙了。
她舍不得,太舍不得了,这孩子命苦。
早上十点,太阳出来了,太阳光底下总算有点暖洋洋的感觉了。
“停车。”
绍耀仰头将手里的水全部喝掉,开车递给正掂着一袋子空瓶子的老人,然后上车继续走。
“绍总,明天的年会需要出席,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徐则辉道。
绍耀低头摆弄手机,“明天晚上五点提醒我去临安门,我看一下商业街的情况。还有多少天过年?”
“二十多天吧。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徐则辉大概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绍耀点头,“还有几日,有空查一下他的航班。”
“好的,绍总。”
今晚还算准时下班了。
丁陡和罗钰正在排队买红薯,热腾腾的甜心红薯能暖到心口,手里捧着也可美。
他买了拿回去给他奶吃,老人家挺喜欢吃的。
罗钰低着头不怎么说话,和她平常不太一样。
丁陡看不见,能感觉到,关心问,“钰姐,你怎么了?”
罗钰抬头看他他,尽管看不太清,但她从很多人口中都听说过,这个修长清秀温和的年轻人。
罗钰低落的说,“我爸妈让我去相亲。”
“这是好事啊,女孩嘛,总归要嫁人的。”丁陡微微笑。
罗钰苦笑,“小丁,谁会看上我们这些人?就不怕生下的孩子也是这样吗,我都没打算嫁人。”
丁陡敛眸,看不见的眼中更多了几分深沉,无意间却少了笑意,他轻声说,“不会的,你父母都没有事,不会影响下一代的,现在医院都可以检查出来的。钰姐,我听人说你长得漂亮,肯定会有人喜欢的。”
听他这么说,罗钰总觉得心里发涩,只好嗯了声。
丁奶奶做的饭挺好吃,虽然一直简单,但清汤饭菜很适合两个人的胃口。
丁陡将发的工资取出一部分换成零钱递给丁奶奶,“奶,快过年了,办年货”
剩下的钱用来还他上盲人学校的贷款,和交房租水电。
等这些都交完之后手里就剩不下多少了,丁陡想着等再发了就一并存银行,否则哪一天他不在家,钱再让他那讨命的姨抢走。
“就咱们两个人,少买点就行,小丁,我给你炸小黄鱼吃”,吃鱼很麻烦,丁陡总不让他奶做,不是做法麻烦,而是需要帮他将鱼刺剃出来之后他才能吃。
丁陡小时候喜欢吃,现在已经很久都不吃了。
“奶,我明晚可能不会来吃饭了,你莫要等我了。”丁陡在厨房摸索着刷碗,大声说。
丁奶奶问,“你要去做甚么,要小心嘞。”
“嗯,明天临安门有年会,奶茶店大姐邀我们去嘞,听说会发东西。”
“不是咱的,可不能乱要嘞,有的人坏着呢,小丁看不见,要小心,我听说有人卖器官,抓人嘞”
丁陡说好,他会小心的,您自己在家听见声音不要开门,谁都不要,他会带上钥匙的。
将厨房摸索着收拾干净了,丁奶奶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就去睡觉了。
丁陡将家里老式收音机拿自己卧室,收音机还能用,不过电台不太多了,有时候还早的时候就听一会儿,将自己听到的新闻记到盲人专用的本子上。
本子上还记着他欠下的钱,这么多钱,数量一点点变少。
不欠别人的,才能活的安生。
小时候他爸经常说。
临安门的街上挂着大红艳艳的灯笼,到了晚上,能将一条街都照的喜庆,路上的店铺上挂着古代的倒三角旗帜,毛笔字上面写着自家的招牌。
路边有一溜的小吃摊,摆着整齐热闹。
绍耀买了两根冰糖葫芦,一根丢给徐则辉,冰糖葫芦切开口的,洗干净了籽,直接就可以一口吞一个,不用吐核。
绍耀穿了件黑色的风衣,为了低调,特意没戴墨镜,他身量高,有一米八七朝上,走路的时候步子迈的极大,步下生风让风衣微微飘起来。
艾玛,这就是主角光环吗,自带鼓风机的。
徐则辉咬着糖葫芦,脑子蹦出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默默的想,早知道带一条围巾了,这种气场难道不应该自动cos强哥吗!
绍耀转身递给他一盒东西,他低头一看,臭豆腐的香味钻进鼻子。
徐则辉吞了吞口水,前面的绍耀已经将一盒臭豆腐吃完了,正朝着炒软奶的地方走过去。
大哥,你这种形象就不要去买这些啦!
“好吃吗。”
徐则辉立刻严肃的回答,“味道不错,包装合适,外表干净。”
绍耀点头,钻进炒酸奶的铺子,和一群小姑娘小青年站一起等着炒酸奶。
“要什么味儿的?”绍耀问。
“啊?啊,那个,绍总,我就不吃了。”
绍耀扭头,看见他手上刚刚买的东西都还堆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完。
徐则辉呵呵笑了两声,绍耀扭过头不理他了。
徐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