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天幕上洒落的数亿万星辰与地上的人遥遥相望。
打了好久好久,累得躺在地上时,除了笑,什么都不想干。
他俩肩并肩往操场上一躺,泥石灰的地磨的刷白干净。
出了一身的汗,小风吹着,花香味儿散在风中将夜幕包围在温柔的怀抱中。
丁陡睁大没有焦距的眼睛,笑着问,“天上有星星吗?”
“有,很多很多。”
“闪吗?”
“嗯,很美,蓝色的光。”
丁陡好像也看到了一样,笑着说,“是啊,星河壮阔,夜空真的是美极了。”
绍耀的心疼着,却还朝身边的人笑,“听说当头一棒,白天也能看到。”
噗嗤。
丁陡哈哈笑起来,“那是眼花啦!问你个问题。”
“嗯。”
“用西瓜和鸡蛋打脑袋,你说哪个更疼?”
绍耀眼中泛出盈盈笑意,不说话。
这种问题需要问他吗,他可是绍老大,绍总啊。
丁陡也觉得自己傻了,竟然那这种问题问他,他笑呵呵的揭开谜底,“当然是头疼啦。”
绍耀盘腿坐起来,将丁陡也拉起来,声音低沉富有磁性,“不对。”
丁陡抿唇,反驳,“打我的头唉,什么东西打,都是头最疼啦。”
绍先生不会不知道这个问题吧。
绍耀望着他,眸色深沉,“不,我的心最疼。”
……
用什么打你,都是我的心最疼。
丁陡的脸猛地红了,嘴唇动了动,糯糯的小声嘟囔,绍先生说的倒是怪好听嘞。没想到还有这一手啊。
说给女孩子听,多动听啊。
小风一吹,有点凉了。
绍耀将外套拿过来,给他穿上。
“现在几点了?”
他们还在人家学校里呢。
“两点。”
凌晨两点了!
丁陡哎呀一声,怪不得周围没别人了。
他抱着篮球站起来,问,“我们去哪?不是,我们还能出去吗?”
绍耀一勾唇,拉着他就走,走到大门边上。
凌晨两点了,保安大叔都早就下班了,学校了除了几盏路灯外就乌漆墨黑。
“我们怎么出去啊。”
绍耀拉着他走到门边,五米多高的栅栏铁门安静竖立着,“从这里翻出去。”
丁陡笑出来,“好!”
这一晚,两个大男人像小屁孩一样凌晨不回家,贪玩,翻墙,翻人家的大门,偷偷摸摸。
一人在外头说,“哎,挡住脸,有摄像头!”
另一人在栅栏门上坐着,骑虎难下,“你不早说,多丢人啊。”
一人说,“你跳下来吧,我抱着你。”
另一个说,“我这大长腿,怕你抱不住呐。”
绍耀摊开手臂,声音低沉,“你信我,我肯定能接住你。”
丁陡坐在窄窄的门栏上,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好不容易上去了,下不来了,丢人!
绍耀仰头耐心的劝着,来下来吧,快扑到绍总的怀里来。
丁陡勉强点点头,他啥都看不见,坐在高处纠结,实在无奈,点点头,“那,我跳了。”
他磨磨蹭蹭的咬牙,身体往前一移。
片刻的失重感后落在某人的怀抱里,撞在他结实温暖的肌肉上。
哎嘛,还有点疼。
绍耀抱着他,转了两三圈后在将人放下,将人家言情剧学的透透的。
丁陡闷声直乐,干嘛啊,真当他小孩儿啊。
“我们去哪儿?”丁陡问。
绍耀拉着他在kfc里买的汉堡薯条可乐,打了一晚上的篮球了,饿了。
拉着他蹲在路边,抱着大大的全家桶,两个人一时间都狼吞虎咽,薯条两三把全塞|进嘴巴,哎,忘了番茄酱了。
张大嘴巴,仰头将番茄酱直接挤|进去。
薯条一人三包,汉堡一人两个,吃完还有冰淇淋,鸡块。
他俩坐在好不容易打的出租车里狼吞虎咽。
司机闻着那味儿,动动喉结,他都想吃了。
两个人不会是打劫kfc叔叔了吧。
闷头吃了好一会儿,两个人才缓过劲儿来。
“快四点了,我们去黄河边,吹海风”
丁陡一乐,他没见过波涛浩瀚的黄河,没吹过夹杂着清晨的雨露和泥土的海风,没彻夜打过篮球,没在路边蹲着吃汉堡。
他这一晚上干的全部都是他从来都没有做过的事。
绍耀侧头看着抱着全家桶慢悠悠吃冰淇淋的小孩,眼底多了几分宠溺。
能让你忘了那些事,能让你永远真心笑着,能让你放肆毫无顾忌的生活。
这一刻,直至永远,他甘之若饴。